&esp;&esp;就好像被剧本安排好了似的,那天所有的机缘巧合,都在把人朝一个方向推。
&esp;&esp;避都比避不了。
&esp;&esp;薄祁闻望着车窗外的大雨,没由来一扯唇,再开腔时,用几分认栽的口吻说,“去工作室吧。”
&esp;&esp;其实他也不确定温燃就在那儿。
&esp;&esp;只是心血来潮,过去看看,见不到也没关系,就当换个心情,喘口气。
&esp;&esp;在见到温燃之前,薄祁闻是这么想的。
&esp;&esp;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难得有些心烦意乱。
&esp;&esp;这些年,以他名义资助过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esp;&esp;薄祁闻很难记住那些学生的样貌和名字,又早已习惯袖手旁观,有些聚餐,他都没出过面。
&esp;&esp;可就是这样特别的,他在一众青涩的面孔中,记住了温燃。
&esp;&esp;她是唯一一个和他走近的。
&esp;&esp;也是唯一一个闯入他生活,关系愈发亲近到逾越分寸。
&esp;&esp;那时周擎查出温燃是从哪个包间出来,薄祁闻连面子都没给金子坤留,直接让周擎把人叫到他跟前。
&esp;&esp;包厢都是单独开的。
&esp;&esp;就为了让金子坤好好给他解释。
&esp;&esp;金子坤也没想到这么巧,过来吃个饭能碰上薄祁闻,一时火气都没了,然而再解释也没用,薄祁闻态度冷得骇人,眼里压抑的愠怒都有几分恩断义绝的滋味。
&esp;&esp;金子坤心虚归心虚。
&esp;&esp;出于商人的角度,他仍觉得自己有理。
&esp;&esp;他说温燃是璞玉,需要机会,他给温燃机会了,难道不对吗?再怎么都好过薄祁闻袖手旁观吧,嘴上说着关心,实际上一点儿不作为。
&esp;&esp;而且他事先也问过薄祁闻了。
&esp;&esp;薄祁闻总不能既要还要,他又没明说温燃是他的小情人儿。
&esp;&esp;小情人这三个字真挺刺耳的。
&esp;&esp;薄祁闻气到发笑。
&esp;&esp;这么多年明面儿上都没动过怒的一个男人,这刻却为一个姑娘寒气森森,金子坤那边还在据理力争,薄祁闻已经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门口狠狠一砸,砸得哐啷一声,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esp;&esp;玻璃材质的烟灰缸没碎。
&esp;&esp;倒是把两人的友情砸出了裂纹。
&esp;&esp;——那方向如果躲闪不及,头破血流的就是金子坤。
&esp;&esp;金子坤从没那么心寒过。
&esp;&esp;他笑着点头,说行,薄祁闻,就为了个女人,你就跟我这样。
&esp;&esp;那副明显在气头上的模样,简直想和薄祁闻掰扯个三天三夜。
&esp;&esp;薄祁闻却在那刻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esp;&esp;他倚在窗边,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咬在深深吸了口,眼皮都不抬一下,说了声滚。
&esp;&esp;金子坤气得嘴唇都颤,骂了句国粹,转身就走。
&esp;&esp;或许,触动就是在那一刻产生的。
&esp;&esp;薄祁闻终究动摇了。
&esp;&esp;就像金子坤说的,温燃那样资质的姑娘,就算没有金子坤,未来也会有王子坤,李子坤来拉她入圈。
&esp;&esp;前方是泥潭还是深渊,谁都不知道。
&esp;&esp;但总归,在他这里,他不会让她受委屈。
&esp;&esp;温燃自是不知道薄祁闻是怎样想的,她只是很意外薄祁闻会说出这样的话,乃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刚巧周擎的电话在这时打来,说雨停了,道路通了,合作方那边来了电话,已经到了下塌酒店。
&esp;&esp;浮光暗昧映着薄祁闻那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庞。
&esp;&esp;他低垂眼帘,淡声说了句好。
&esp;&esp;温燃心跳忽而快起来。
&esp;&esp;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却急不暇择,薄祁闻挽着外套起身了。
&esp;&esp;见他要走,她忙道,“你刚刚那话——”
&esp;&esp;薄祁闻脚步略顿,似笑非笑地觑她,“刚刚那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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