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这……”
&esp;&esp;冷汗顿时如雨下,村长在村民震惊的窃窃私语中不敢置信地退后几步,结果却猛然撞上一人,吓得跳起来:“谁?!”
&esp;&esp;他回头望去,却见是个很高很白的青年,眉眼长相都顶好,唯独神色淡得不见什么人气儿,显得不近人情。颈侧冷白的皮肤上嵌着一黑一红两颗小痣,格外漂亮鲜亮的颜色,冲淡了几分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
&esp;&esp;他侧着脸,没看村长,也没看村民,一双弧形好看的眼睛朝着庙中神像的位置,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知道这个庙供的是谁吗?”
&esp;&esp;村长一愣,下意识地回:“不知道。”
&esp;&esp;“不知道,”郁危重复了一遍,淡淡看他一眼,不无讥讽地道,“那也敢动?”
&esp;&esp;万物有灵,这破庙屹立百年,早就沾上了前人几辈子的尘缘凡念,是护佑村子的宝地。若是动了,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esp;&esp;明如晦的神像被如何处置他不感兴趣,搬走了更好,省的看着烦心。但是眼睁睁看人往火坑里跳确实不太道德。更何况,白玉京古神的分量太重,哪怕是整个村子的人,也请不动这尊神像。若是操作不好,还会遭反噬。
&esp;&esp;郁危身高本就占优势,语气又足够强硬,气势上登时将村长压过七分。村长流着汗,一时没了主意:“那、那该怎么办?”
&esp;&esp;如今神像也抬了,神又不肯走,原先说好的修士也迟迟未到,前后为难时,郁危平静道:“去上香,请罪。”
&esp;&esp;村长犹豫道:“管用吗?”
&esp;&esp;“心诚的话就管用。”郁危道,“起码能让这庙的主人不计前嫌,还愿意护着你们。”
&esp;&esp;人果然是迷信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村长当即道:“好,我这就派人回去备些香来……”
&esp;&esp;“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郁危凉凉说完,又道,“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们。”
&esp;&esp;一旁偷听许久的邵挽心领神会,凑上前来,将买到的香递过来,正打算热心地分给大伙,却被郁危伸手一拦。后者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能白给,拿多少要记账上的,毕竟是你们要交的供奉。”
&esp;&esp;村长才刚伸出手来:“啊?”
&esp;&esp;“啊什么啊。”郁危垂着眸,语气平平,“既不想出香火钱,又想名正言顺地享受神像的庇护,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esp;&esp;似乎是被他说动,村民先是面面相觑,随后默不作声地排成了一队。村长排在最前头,从袖口摸出铜钱,面色诚恳地递了上来。
&esp;&esp;郁危拍拍呆在一边的小鬼头的肩膀,无比自然:“邵挽,收钱。”
&esp;&esp;邵挽望了眼乌压压的人头,激动得手抖了抖:“……”
&esp;&esp;被铜钱砸晕,好幸福。
&esp;&esp;-
&esp;&esp;重新端正摆好的神像下,乌泱泱一行人神情虔诚,老老实实排队敬香。
&esp;&esp;邵挽在最后看得兴致勃勃,小声道:“我敢打赌,这庙十年来的香火,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esp;&esp;郁危清点过今日进账,随手甩给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拿去买东西吃。”
&esp;&esp;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如此悦耳,邵挽手忙脚乱接好,幸福得简直要飘起来:“没事的哥,我不饿,钱先存着。”
&esp;&esp;两人排在队伍最尾,邵挽看了看,手里还有余香,于是问:“你要不要也去敬一炷香?我记得有人说过,神像都是能听见信徒祈愿的,机会这么难得,试一试嘛,万一很灵呢?”
&esp;&esp;郁危本来想回绝,听见中间一句,反问:“真的能听见?”
&esp;&esp;见他来了兴趣,邵挽立刻狂点头:“嗯嗯!”
&esp;&esp;郁危问完又没声儿了,邵挽以为这次也没戏了,没成想不知过了多久,前面传来一声简短的:“好。”
&esp;&esp;队前的人排得很快,不多时前面便空空如也。烟雾缭绕,浓香扑鼻而来,厚重又缠绵,扑入衣襟便久散不去。
&esp;&esp;靠得越近,神像的一沟一壑、一脉一络便越清晰,和原来相比多了些新添的缺口,是方才村民不小心磨损的,郁危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视线兜兜转转,在上面停了片刻。
&esp;&esp;借着没有燃尽的香点了火,他重新抬起头,淡声道:“昆仑山逆徒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