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片呻吟哀号霎时一停,原本投鼠忌器迟疑不决的长生村人如同被什么刺激到一般,身强力壮的男人、身形佝偻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妇人,动作整齐划一,诡异而僵硬地抬起头来。
&esp;&esp;“抓住他,抓住他,我们肯定能找到生神!”女孩咬牙切齿道,“这样我们的伤就能恢复了!”
&esp;&esp;恶神微微一叹,夸奖道:“聪明。”
&esp;&esp;“那就再提醒你们一件事。”它淡淡说,“你们要抓的这个人,是生神的唯一一个徒弟。”
&esp;&esp;“他在这里,那生神一定也在这里。”
&esp;&esp;恶神抬起手,不偏不倚地指向了郁危。
&esp;&esp;“他出了事,”它笑道,“明如晦不会不管的。”
&esp;&esp;人群的神情变了,显然听懂了这些话的意思,退后的人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有些蠢蠢欲动。
&esp;&esp;郁危垂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几乎不剩多少皮肉的右手垂在身侧,看起来有些可怖。
&esp;&esp;“都来吧。”他缓慢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神情冷静,动了动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sp;&esp;刀光呼啸,不人不鬼的怪物扑了上来。
&esp;&esp;没有了灵力,很难做到游刃有余,郁危一边躲闪一边后退,直到后腰抵上坚硬的祭台边缘。他略微侧过脸,看见了苦神已经快要消失的尸身,随即手臂用力,猛然掀开了冲上来的村民,而后翻身跳上祭台,将周围的蜡烛全部踢翻了。
&esp;&esp;烛火闪了闪,而后彻底熄灭。
&esp;&esp;最后一丝维系肉身的香火断掉,少皋唇边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淡笑,随后在风中悄然化为虚无。
&esp;&esp;“苦神消失了!”有人喊道。
&esp;&esp;这一行为显然激怒了长生村人,人潮涌动,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疯了一样的人们手脚并用地要往祭台上面爬去,无数双手试图将台上的人拽下来,又摔下去。
&esp;&esp;郁危握刀的手因为脱力而轻轻发着抖,一身黑衣残破不堪,浸着血。
&esp;&esp;他的腿忽然不受控制地一弯,跪倒在地,瞬间台下试图拖下他的人变得更加疯狂了。
&esp;&esp;恶神悄然出现在他身前,蹲下来,看着他说:“何必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呢,郁危。”
&esp;&esp;“你已经死了。”它说,“就算能留在人间,魂魄与肉身分离太久,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先是变成白骨,然后就会化为乌有。”
&esp;&esp;乌发凌乱地挡在眼前,郁危眯起眼,平静地看着它。
&esp;&esp;“唯一能救你的,只有生神。他若知道你如今这个样子,一定会帮你的。”
&esp;&esp;“像长生村人一样,”恶神说,“拿回自己的身体,获得长生,不好吗?”
&esp;&esp;静了许久,郁危才说:“不好。”
&esp;&esp;身后风声呼啸,刀锋向他挥来。郁危抬手要挡,下一秒,一阵灵力波动涌来,瞬间将攻击他的那人打飞了出去。
&esp;&esp;邵挽发着抖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来:“师哥!”
&esp;&esp;符文流转,摧枯拉朽般,将长生村的阴霾一扫而空。
&esp;&esp;陆玄一和孟白脸色凝重,都不敢怠慢,金色符咒在指间一个接一个亮起,几乎是不要钱地向人潮中掷去。
&esp;&esp;郁危听见邵挽焦急的大喊:“师哥,仙君很快就会来了!师哥,你等一等——”
&esp;&esp;“……”
&esp;&esp;地宫的入口被强行破开,恶神远远望着从洞口处竭力冲破人群闯进来的几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让人头疼。”
&esp;&esp;“郁危,你不会有事。”它安慰说,“总有人会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
&esp;&esp;郁危垂在地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
&esp;&esp;沾满血色的唇无声张开,他冷冷说:“你占我的身体已经够久了吧。”
&esp;&esp;寒光倏地划破空气,他手腕一抖,利刃毫不犹豫地循着视线轨迹疾射而出。刀锋没入,后者微微一怔,随即不以为意道:“你真的舍得毁了你的身体吗?”
&esp;&esp;“你没有灵力。”恶神说,“你是杀不了我的……”
&esp;&esp;它的话音未落,一缕纯粹至极的银白色灵力自不知何处,悄然而现,轻盈地缠绕上刀刃,随后,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