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浴缸的水温一点点变凉，裴千羽忽然醒了，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阿苓。”

&esp;&esp;“嗯。”

&esp;&esp;“我怎么了？”

&esp;&esp;“中蛊。”

&esp;&esp;裴千羽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我会死吗？”

&esp;&esp;“不会。”

&esp;&esp;“那就好。”

&esp;&esp;姜苓微微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温柔地问：“很难受吗？”

&esp;&esp;裴千羽被问了才说实话，“难受。”

&esp;&esp;姜苓又亲了一下，“哪里难受？”

&esp;&esp;裴千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感觉身体哪哪都不对劲，“我也不知道。”

&esp;&esp;姜苓问：“你给谁开的门？”

&esp;&esp;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人让裴千羽那么放心把门打开。

&esp;&esp;裴千羽怔了一下，拧眉思索事情经过，“你出去后我一直在写情书，写完了我想去洗澡，可是我还没给你打电话，我就想等打完电话了再去洗。”

&esp;&esp;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这里停顿的时间有些长。

&esp;&esp;姜苓一直在观察他，见状轻声问：“想不起来了？”

&esp;&esp;“不是，我记得。”裴千羽神色露出些许古怪，似乎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我听到有人敲门，原本我以为是林景他们，但是我从猫眼看了，门外的人是我爸。”

&esp;&esp;裴想不是一个在人群中会没有存在感的人，裴千羽也绝对不会认错亲生父亲，白天裴想才出现过，晚上再出现似乎也挺合理。

&esp;&esp;“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姜苓问：“你事先告诉他了？”

&esp;&esp;“没有。”

&esp;&esp;他白天发给裴想的两条消息还是未读未回。

&esp;&esp;“你开了门，然后发生了什么？”姜苓问。

&esp;&esp;“他抱了我一下，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裴千羽看着姜苓的眼睛，很担心裴想，“我爸不会害我。”

&esp;&esp;“你觉得是他吗？”

&esp;&esp;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裴千羽没有时间察觉异样。

&esp;&esp;“我不知道。”裴千羽缓缓说：“我觉得是他，又觉得不是。”

&esp;&esp;“他应该没事，只是被利用了。”

&esp;&esp;姜苓说的裴千羽都信，无条件相信，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esp;&esp;说完裴千羽突然感觉很不舒服，从颈侧某块皮肤开始又热又痒。

&esp;&esp;“阿苓，我的脖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esp;&esp;姜苓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头发丝一样的血线像活的一样在皮下扭动，他镇定地回答：“没有。”

&esp;&esp;“可是越来越痒。”裴千羽吃力地抬起手，想去抓挠，但半道被姜苓拦下了。

&esp;&esp;脖子上的不适已经变成奇痒难忍，他手挠不到下意识用耳朵去蹭，可这姜苓也不同意。

&esp;&esp;“别动。”

&esp;&esp;裴千羽心头顿时涌出难以抑制的焦躁暴怒，不耐烦至极的语气十分刺耳，几乎是用吼的，“我叫你放开！放开！你聋了吗？！”

&esp;&esp;刚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姜苓。

&esp;&esp;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恶劣的口吻，他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完全不可理喻地跟人说过话，可是这样的第一次他却给了姜苓，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esp;&esp;“没聋，我听得见。”姜苓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还是沉稳地抓着他。

&esp;&esp;毫无征兆的，裴千羽的眼眶涌出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到下巴，最后滴入浴缸。

&esp;&esp;姜苓抬起一只手帮他擦去眼泪，又看了一眼那几根还在蠕动的血线，能猜到裴千羽此时的异样是受体内蛊毒的影响，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阿苓。”

&esp;&esp;“嗯？”

&esp;&esp;裴千羽的眼泪还在掉，“你会不要我吗？”

&esp;&esp;“不会，你是身体不舒服。”姜苓给他擦眼泪都有些擦不过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