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早晨他注意到他们的后院里有三匹马,如果他选择逃跑,那么很快就会被丑人追上。
&esp;&esp;魏烺在巨大的杉树林里只走了十分钟就回到了黄鼠狼的屋子前。铁锹就摆在外面,他轻手轻脚地取走铁锹,却和正好出门的老妇人撞了个正着。老妇人当即变了一副嘴脸,尖叫着让魏烺给老头子偿命。
&esp;&esp;她的手忽地化作黄鼠狼的爪子朝魏烺抓来,魏烺用铁锹挡了一下,飞快往丑人的方向逃走。
&esp;&esp;两个院子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很远,奔跑的躯壳的心跳沉重地鼓动,砰砰声在血脉中回响,褪色的回忆如同绚丽的彩色油墨澎湃而来,当他第一次赤|裸着被抹上颜料的时候,当他见识到光怪陆离的世界真实存在的时候,欢欣喜悦,浑身颤抖,比此时更甚。
&esp;&esp;这点危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
&esp;&esp;他忍住回头削下老妇人脑袋的冲动,一路将其带到三兄弟的院子,推门而入,对丑人说:“我按你说的做了,但你的邻居不是很友善,她一路跟过来了。我觉得你可以跟她讲讲道理。”
&esp;&esp;“你说得对。”丑人怀疑黄鼠狼老妇人馋他到嘴的肉吃,有些生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和她理论。记得不要让锅炉里的火熄灭。”
&esp;&esp;老妇人就在门外哐哐撞门,丑人走出去和她打了一架,毫不意外地赢了,只不过身上也挂了彩。他很快回来,见铁锹上有泥,让魏烺快些洗干净回来。
&esp;&esp;魏烺照做,再次将铁锹带到丑人面前时,丑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管不了那么多,只叫魏烺躺在地上,他来帮魏烺驱寒。
&esp;&esp;魏烺知道他要用铁锹把自己铲进锅炉,故意横躺在地上。丑人过来叫嚷道:“不是这样,你得竖着躺!”
&esp;&esp;魏烺便说:“我不会躺,你来教我吧。”
&esp;&esp;丑人没有多想就躺了下去,魏烺抓起铁锹,将他整个铲起来抛进锅炉里,飞快把锅炉关上,丑人痛得大叫,让魏烺放他出去,他会告诉魏烺金银财宝的位置,魏烺默不作声,拿上铁锹,从后门离开了。
&esp;&esp;他继续往前走,遇到一个树屋。他进去休息了半天。
&esp;&esp;太阳把树屋晒得暖洋洋的,魏烺的感冒有所缓解。等到日落月升,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拿走树屋上的巨大树叶再次出发。
&esp;&esp;月色下,幽灵般的屋子再次出现。崭新的屋子,从未见过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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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该起床了我的姐妹们!听说今天音符大人回城,我们得好好准备一番,让祂看到最完美的歌剧!”
&esp;&esp;芙影从梦中惊醒,撑着额头坐在床上醒神。
&esp;&esp;这是一间很大的六人宿舍,六张床对齐排布,有一张足够三个人同时使用的梳妆台,往里走还有盥洗室和衣帽间。白笙起得最早,摇醒贪睡的莉莉,再去为正在梳妆打扮的耶维汀编发。耶维汀是她们中最成熟的一个,旧贵族出身,每日必将棕发一丝不茍盘起来,饰以宝石。
&esp;&esp;芙影的床靠窗,她揉着太阳穴,忽然注意到窗台上站着一只黄鹂鸟。她伸手去探,那只黄鹂鸟却突兀倒下,没有了气息。她一惊,听到柯娜在门外叫她:“芙影,你让我给你带的鲜奶,快起来吃吧。”
&esp;&esp;一眨眼,那只黄鹂消失无踪。芙影怀疑只是自己的臆想。
&esp;&esp;柯娜住在隔壁,少眠,常常背着小提琴去附近的广场演奏新乐曲,在庆城人气不小,性格恬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乐团的姐妹们一起分享。
&esp;&esp;芙影总觉得她忘了什么。
&esp;&esp;对了,今天要见音符大人。她立刻下床梳洗打扮,坐在惯用的梳妆台前,却总觉得别扭,不知为何已经不习惯桌上这些瓶瓶罐罐的摆布。
&esp;&esp;或许是刚才的梦让她有些分神,今天练舞时,芙影的状态总是不好,甚至在大转圈时差点摔倒,把姐妹们吓了一跳,连忙让她休息。贴满镜子的练舞室内,一群妆容明艳的女人围在她身边,芙影对这熟悉的场景忍不住落泪。
&esp;&esp;“你到底怎么啦?生病了吗?哪里痛?”她的舞伴法布尔伦摸摸她的额头,蔚蓝色眼睛里充满担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esp;&esp;“我们换一首曲子表演吧,不能让她带病上场呀。”
&esp;&esp;“对不起……”芙影捂住脸哭泣,不知道在向谁道歉,“对不起……明明死掉的本该是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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