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故而那种高屋建瓴，水银泻地的畅快之感，自然在崇平帝心头就引不起一丝。

&esp;&esp;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圣上，当日，珩只是书生意气，与晋阳殿下闲话论史，为珩一家之言。”

&esp;&esp;崇平帝沉声道：“朕之面前，无需藏拙，你但有所见，只管道来，朕每月都要听翰林院、弘文馆的治史博士论史。”

&esp;&esp;这边厢，晋阳长公主将一双盈盈如水的美眸，投向贾珩，轻笑说道：“贾珩，皇兄气度恢弘，有海纳百川的圣皇之量，你只管道来。”

&esp;&esp;这时，李婵月也是将一双晶澈明眸，投向那青衫少年。

&esp;&esp;贾珩沉吟了下，迎着一双双目光注视，说道：“此事，草民和晋阳殿下提及过。”

&esp;&esp;晋阳公主面颊一红，道：“你说的，本宫和皇兄说时，一时忘记了。”

&esp;&esp;贾珩道：“五代乱世，世家毁弃，五姓七望遂成冢中枯骨。”

&esp;&esp;崇平帝脸色微顿，默然不语，道：“诚是如此。”

&esp;&esp;贾珩道：“及至于宋，广开仕途之路，加之印刷书籍之事便宜，世家无再起之势，然地方士绅，受田投献，免税役二务……几与两汉之郡望、豪强无异。”

&esp;&esp;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但三两句话不好说清。

&esp;&esp;果然崇平帝面色幽幽，目光阴沉的吓人。

&esp;&esp;贾珩再次蓦然，心头思忖。

&esp;&esp;豪强如葱韭，需要定期收割，但士绅的背后是退休官僚，他们本身就是国家机器的组成部分，自我革命怎么可能？

&esp;&esp;甚至还不如强汉了，强汉起码郡守、县令，军功勋贵组成的统治阶级核心层，颇有阶层觉悟，动辄破家灭门，视豪强如鱼肉，杀猪过年。

&esp;&esp;崇平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对面少年，已有不一样的意味，此子不说其他，当上一句见识通达，一针见血。

&esp;&esp;崇平帝道：“宋明为何而亡？”

&esp;&esp;贾珩默然片刻，道：“北宋明亡于北方胡虏，此有史可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