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但她转瞬之间，又想到了他们前一日实在不算是和睦的分别。

&esp;&esp;有了。

&esp;&esp;“我在想……我都听说了，你今日做得很好。”她边说，脸上边浮现了一个很是真诚的笑容：“我本以为你真的和我一样，对这些事情是真的一窍不通。但今日程伯归来时，口中都是对你的夸赞，那便是真的极好。要知道，程伯与我相识至今，还一句夸我的话都没有说过呢。”

&esp;&esp;她说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毕竟昨日最后……我本来还担心过，你会不会因为我而不去。”

&esp;&esp;谢晏兮看着她脸上的笑，她望过来的柔和端庄目光，唇边也有了点儿笑意。

&esp;&esp;弧度些许古怪的那种。

&esp;&esp;他心想，她是不是不知道，她的任何一种笑意，无论是冷笑，嗤笑，讥笑又或是其他表情，都比现在这一刻的笑，要显得生动活泼许多。

&esp;&esp;这真诚的假笑，和她柔和端庄的目光一样，是真的，有点假。

&esp;&esp;第48章

&esp;&esp;“是吗？”谢晏兮顺着她的意思，很是给她台阶下，却又像是这台阶他只愿意下一半，弯了弯唇：“你真的这么觉得？”

&esp;&esp;凝辛夷看着他的眼眸，发觉自己压根猜不到面前这人在想什么。

&esp;&esp;相处已经并不算太少，至少比起之前最初的陌生人的状态，他们四舍五入也可以算是半个熟人。按照凝辛夷以往与人交往的经验来说，这样半生不熟的时候，她也能根据对方平素的行事作风，猜到他们言行举止背后的意思。

&esp;&esp;这本事通俗来说，就是察言观色。

&esp;&esp;落水后，她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她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极是惶然无措，仿佛无依无靠的浮萍，一片茫然地站在对自己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

&esp;&esp;纵使有凝玉娆将她带在身边，极是耐心地将这府中的人说与她听，重新带着她认识这个世间，她也过早地学会了看别人的眼色。

&esp;&esp;——或者说，很多时候，不是她主动去学会，而是府中人，世间人形形色色，看她的眼神也自然各有不同，那些眼色她不看，也会自然而然闯入她的眼中，让她自发去主动区分，每一种不同情绪之间的意思。

&esp;&esp;所以她才能在凝茂宏没有明说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为凝三小姐要扮演的角色，应是让所有人的厌弃、提之皱眉并惋惜不已，连连叹息这可真是凝茂宏一生最大污点的存在。

&esp;&esp;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完美的人。

&esp;&esp;纵使是表面完美，也不可以。

&esp;&esp;尤其当这个人的位置距离猜忌非常的帝王实在太近时。

&esp;&esp;有缺陷、有弱点、也有污点在身却无伤大雅之，才是“刚刚好”的人。

&esp;&esp;连这样叵测复杂的圣心都能揣测，凝辛夷却依然没看懂，面前的少年究竟期待一个什么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