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东西出来。

&esp;&esp;那些东西有的在她袖子的夹层，有的在更深的地方，林林种种摆了半桌子。她旋即又在里面挑挑拣拣，很快掏出了紫色的树枝和半片红色的叶子。

&esp;&esp;“看！”

&esp;&esp;宿绮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阿芷。

&esp;&esp;紫枝红叶已经残缺破碎，但哪怕只是碎渣，只要有一小点，对于宿绮云来说，已是足够。

&esp;&esp;她用指尖在上面轻轻一掐，复又松开，然后闻了闻自己手指的味道。

&esp;&esp;宿绮云盯着自己的手指，片刻，抬眸看向阿芷：“这样东西，你吃过吗？”

&esp;&esp;“当然啦。”阿芷拍手道：“这样东西阿芷吃了最多！每天都要吃！好吃！”

&esp;&esp;她话音落，宿绮云出手如闪电般扣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已经刺破了阿芷的肌肤。

&esp;&esp;一滴血从伤口浸了出来。

&esp;&esp;那滴血饱满，色泽浓郁，却并非纯正的红，而是紫红。

&esp;&esp;近乎紫黑的红。

&esp;&esp;那滴血被宿绮云收到了小瓶子里，阿芷才反应过来：“哎呀！怎么你也取我的血！”

&esp;&esp;宿绮云问：“还有谁取？”

&esp;&esp;阿芷说：“她呀。”

&esp;&esp;宿绮云拧眉：“她是谁？”

&esp;&esp;阿芷道：“就是她呀。她说今夜会有人带我来见你，她从来不骗我。”

&esp;&esp;说着，阿芷走到窗边，刷拉一下推开了窗户，向外看去：“原来墙里和墙外的月亮都是一个样子，那我要回去啦。”

&esp;&esp;言罢，她轻盈地跃了出去，竟是运足了三清之气，瞬息间已经踩在房顶上，迎着月光而去。

&esp;&esp;宿绮云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缀在她身后，却发现阿芷竟然真的就这样甘愿回到了王家大院，回到了她的那一隅实在破旧潦倒的小院。

&esp;&esp;月色下，宿绮云回头看向追来的凝辛夷，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极是复杂。

&esp;&esp;“她怎么能用三清之气？”凝辛夷遥遥看向阿芷的小院：“既然能用，她又为何甘愿被困在这里？”

&esp;&esp;宿绮云却只回复了三个字：“开天目。”

&esp;&esp;她这么说，自然有想让她看到的东西。凝辛夷抬手抹过眼睛，眼开天目。

&esp;&esp;天目之中，方才分明使用了三清之气的阿芷依然是凡体之人。

&esp;&esp;“凡体之人……怎么会？”凝辛夷睁大眼睛，喃喃，再倏而回头看向宿绮云：“这世上难道真的存在能让凡体之人也可以使用三清之气的办法吗？”

&esp;&esp;“谢家三味药，凡人可成仙。”她轻声说出那句自己早就听过，但素来都只当做是无稽之谈的话语：“这话便是扶风郡街头的孩童都知道，我素来只当这话不过是谢家为了造势的编造出来的，却从未想过……竟是真的。”

&esp;&esp;凝辛夷长久地盯着已经静静闭上了眼的阿芷，目光再落向了更深的王家大院。

&esp;&esp;无尽的黑夜之中，分明还有更多的未知潜藏在这一片层叠的院落。

&esp;&esp;

&esp;&esp;“谢家三味药，凡人可成仙。”更深的黑夜之中，有人慢悠悠念出这句话，向着极尽奢靡的金银丝软垫上一靠，深深嗅了一口半空弥漫的腥甜微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