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破旧,却依然鲜红。
&esp;&esp;那红只散落在这位里正夫人的院中,像是一隅被隔绝的荒芜喜庆孤宅。
&esp;&esp;凝辛夷贴在门外的阴影之中,一手贴在木柱上,正要开鬼咒瞳术·月曈胧来看看屋内的情况,却听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esp;&esp;“小姐,你说,那平妖监的监使大人们今日会来吗?”是稚嫩侍女带着些忧虑的声音:“是不是小姐那日去送餐食的暗示不够明显?可小姐已经佯做抱病三日了,明天晚上姑爷怕是……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来了!小姐,你已经被磋磨了太久,如果监使大人们真的能救小姐的命,我愿意……我愿意冒死出府去递消息!”
&esp;&esp;“不必。我在等的,也并不是监使大人。”熟悉的温柔女声响起:“等不到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若是今夜无人,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esp;&esp;她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等就好。”
&esp;&esp;那侍女有些不愿,却拗不过自家小姐,到底退了出来,掩上了门,还在庭院里很是担忧地回身望了一眼。
&esp;&esp;出嫁一年有余,在夫君的宅院之中,贴身的侍女却还称呼这位里正夫人一声“小姐”。
&esp;&esp;这事儿怪耳熟的。
&esp;&esp;看来这门婚事,哪里是赵宗里正所说的琴瑟和鸣和和美美,分明还有内情。
&esp;&esp;屋内烛火烁烁,散发独坐的少女神色宁静,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迎接自己的命运。
&esp;&esp;她的眼瞳里一片鸦然的黑,面上虽然带着惯有的笑,眼中却殊无光亮。
&esp;&esp;直到她的房中倏而多了一片影子,一道身影从那片影子中浮凸出来,那日接过她手中食盒的黑衣少女静静看着她。
&esp;&esp;里正夫人的眼睛倏而亮了起来:“少夫人,您终于来了。我曾猜测,最终究竟会是您来,还是谢公子来。还好来的人是您。”
&esp;&esp;“你在等我?”凝辛夷看向她的眼睛:“那日我便觉得你的行为言辞之中多有刻意,却被其他的事打扰,没有多想。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口中的阿嫂,竟然便是王典洲已故的那位姜大夫人。”
&esp;&esp;凝辛夷走过去,坐在里正夫人对侧的椅子上。椅边的茶案上,有一杯新沏的、还未凉的茶,显然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esp;&esp;她将那茶杯握在指尖,杯身的温热与她周身的寒意骤而碰撞。
&esp;&esp;啪!
&esp;&esp;那薄如蝉翼的白脂玉茶杯,竟是就这样在凝辛夷指尖碎裂开来!
&esp;&esp;凝辛夷始料未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抱歉。”
&esp;&esp;里正夫人却怔然盯着那一片碎裂,脸上的笑容也像是那茶杯一样,慢慢碎裂开来:“少夫人您看,这茶杯,是否与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