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了。
&esp;&esp;时近年关,何呈宣才刚刚从北境归来,对于凝茂宏所说的事情,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esp;&esp;闻言,他眼角眉梢的那些杀伐冷意才如冰雪消融般散去了不少。
&esp;&esp;至此,凝茂宏才继续道:“凤弘兄不该一回神都就来寻我的。朝中人多眼杂,那些言官说话素来难听,明日大朝会上,圣上提及封侯一事,怕是有人又要旧事重提啊。”
&esp;&esp;何呈宣当然知道凝茂宏指的是什么,他剑眉倒竖:“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倒要看看,明日大朝会上,谁敢弹劾我!”
&esp;&esp;言罢,又向着凝茂宏抱拳一礼:“多谢蔺文兄提醒。不过我来都来了,蔺文兄总不至于吝啬到一顿饭都不留我的吧?说起来,你家那个漂亮小女儿呢?该不会被你偷梁换柱嫁去谢家了吧?”
&esp;&esp;他大笑起来,重重拍了几下凝茂宏的桌子:“还得是你啊蔺文兄,这一场买卖做得可太值了。左右不过赔一个庶女出去,赚得简直盆满钵满啊哈哈哈哈哈——”
&esp;&esp;刚见面时,他上来便喊他一声老凝,然后又称他凝中书,直到此刻,才笑吟吟喊了凝茂宏的字。
&esp;&esp;这位看起来粗鲁暴脾气没头脑的平北将军,能从前朝到如今都手持虎符,盛宠不衰,自然绝不可能像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esp;&esp;凝茂宏深知这件事,便是朝中其他人提及何呈宣,便要忍不住骂一句“三姓家奴”,觉得若非当初凝茂宏提携,哪有他何呈宣的今日,他也从未看低过他。
&esp;&esp;他不会去问何呈宣还知道什么,也不会深究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只是恍若不觉般接了他的话,两人再一并笑了起来,好像彼此言语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试探和交锋。
&esp;&esp;酒至酣畅,将何呈宣送上马车后,凝茂宏在雪中静立了片刻,直到那一辆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esp;&esp;鲜少有人知道,百花深处的青石板下,常年以符阵描绘,每日都要更换倾注了三清之气的符箓,冬日则暖,夏日清凉,只为了让住在这百花深处的达官贵人们在经过这一段路的时候感受四季如春。
&esp;&esp;可事实上,真正用脚去走这段路的,都是这些达官贵人家中的下人奴仆罢了。
&esp;&esp;便如此刻,百花深处的青石板路上,来去匆匆,被沾湿了鞋底的,从来都不会是真正的贵人,而是那些行色匆匆的小厮与侍女罢了。
&esp;&esp;小厮和侍女们的鞋跟上,还有尚未融化完全的雪痕。
&esp;&esp;因为从这片青石板路向外,漫天是雪,满路是雪,雪压塌了不甚结实的房屋屋顶,压弯了树梢,也压在天下千万百姓的肩头。
&esp;&esp;许久,凝茂宏才折身回府,一边走,一边道:“若是阿橘没死,凤弘兄就也该去看看他的那些旧部了。”
&esp;&esp;说到这里,他似是又觉得有趣,驻足看向了某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