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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1 / 2)

&esp;&esp;那只雕刻繁复的乌木剑匣本是被装在黑釉瓷枕之中的,可此刻,剑匣周围散落着黑瓷碎片和不太细密的瓷粉,分明是被那震荡的剑匣中的剑气碾了个粉碎!

&esp;&esp;这是此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过去的无数个朔月里,无论她醒来时的场面多么狼藉,黑釉瓷枕从未碎裂过哪怕一道裂痕。

&esp;&esp;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到黑釉碎屑,再从她的指腹流淌在地,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

&esp;&esp;某个瞬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esp;&esp;过去的无数个朔月里 ,她的梦境中也并非没有过自己旧时的回忆 ,但却从未梦见过东序书院的长湖。

&esp;&esp;为什么她想起了长湖中所发生的事情时,剑气便会震荡至此?

&esp;&esp;长湖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

&esp;&esp;倘若如谢晏兮所说,她身上的封印并不完全,她的体内也并无所谓的妖尊封印,那么她坠湖后被妖尊入体的事情,又算什么?究竟是凝茂宏在骗她,还是菩虚子道君在骗凝茂宏?

&esp;&esp;又或者说,她的梦境……究竟是真是假?

&esp;&esp;如果这一次的梦境为真,那么过去的那些妖鬼森林和有关她母亲的片段呢?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她梦中妖鬼森林这样的地方吗?

&esp;&esp;一切如浮光掠影般在她心头重现,凝辛夷的手指慢慢探到剑匣上,指腹触摸过上面精致古朴的纂刻,却突然碰到了一点濡湿。

&esp;&esp;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esp;&esp;那是一抹殷红的血。

&esp;&esp;她愣了一瞬,下一刻,她已经一把扣住了谢晏兮的手腕,然而她想要翻转他的手看一眼,却竟然没有拗过他的力气。

&esp;&esp;“阿渊。”她抬眼看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焦急:“你是不是碰剑匣了?”

&esp;&esp;是碰了。

&esp;&esp;又或者说,不仅仅是碰了,是他长时间按在剑匣上,以离火压制对抗,才让那匣子中掀起的剑气不至于将这一方天地都彻底搅乱,直至失控。而那只剑匣也果然如凝辛夷所说,除了她之外,触之便会被剑气横扫,饶是他离火凶戾,他那只按上去的手也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esp;&esp;她晕过去的那一刻,他恰好醒来,将她接住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滚烫。她体温素来极低,唯有朔月失控之时才会如此,他几乎是顷刻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杀手虽然暂且被逼退了,但被灼烧成了一片倾圮废墟的双楠村实在太过开阔,他们此刻各个都是强弩之末,心神动荡,实在不适合再战一场。然而双楠村又不在官道,他们的马车大约也随着离火一并被烧了个干净,谢晏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喊出了一个名字。

&esp;&esp;“公羊春,我知道你在。”

&esp;&esp;听到这个名字,谢玄衣蓦地抬起头,饶是他年少时不学无术,也知道,这分明是前朝大邺那位权倾朝野的左相的名讳!

&esp;&esp;随着他的声音,公羊春的偃影从不远处废墟的石头上浮现,他桀桀笑了一声:“微臣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三皇子殿下需要了,看来微臣随时侍奉左右,果然终有用武之地。”

&esp;&esp;谢晏兮冷冷看着他:“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esp;&esp;公羊春非常轻柔地笑了一声,让开身体,却见他们来时的马车与马匹竟然不知何时被转移出了妖瘴,被保存得完好,甚至那拉车的马也已经被喂饱喝足,一派随时都可以继续奔袭千里的样子。

&esp;&esp;“微臣存在的意义,就是想殿下之所想,急殿下之所急。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才能理解微臣的用心良苦。”公羊春边说,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说不懂事的孩子。

&esp;&esp;谢晏兮眉眼之间难掩厌恶,但凝辛夷的体温越来越高,周身的三清之气也开始变得紊乱,他于是掩下所有情绪,将她横抱在怀中,向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esp;&esp;“凝家小姐对殿下真是情深义重,不惜结契,也不愿让殿下沾染半分登仙之瘾,这一身鬼咒之术,也当真世间罕见。”与公羊春擦身而过的刹那,公羊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大邺旧部会从雁门郡开始起势,以殿下的名义。”

&esp;&esp;谢晏兮的手指骤而缩紧,但他表面上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只是将凝辛夷的身子向着自己怀中再压了压,遮住公羊春窥探的视线,径直上了马车。

&esp;&esp;他当然知道,公羊春的这句话,便是与他的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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