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宋家刚寻回来的庶女,因一些缘由自幼便养在外面,她身边只有寡母,生活过得清贫。
&esp;&esp;宋棠宁随意一支珠钗便能让她半年衣食无忧,可她却从没有抱怨不满,反而对生活充满了向往感激,对稍有流露的善意就能满心欢喜。
&esp;&esp;比之自幼金尊玉贵娇养长大任性张扬的宋棠宁,那个女娘既不贪心也易知足,哪怕后来知道她母亲只是外室,陆执年也很难对她生出恶感,反倒越发心疼她处境不易。
&esp;&esp;陆执年眉心染上一抹怜惜:“她可还好?”
&esp;&esp;“好什么,都快被折磨死了。”
&esp;&esp;谢寅说话时格外心疼:“我听说宋家那边为了讨好棠宁,还打算将兰儿送出京城,她一个柔弱女子本就失了父母,若再离开族中庇护,往后该怎么生活?”
&esp;&esp;陆执年闻言就冷了眼,宋家居然要将人送走。
&esp;&esp;是棠宁要求的?
&esp;&esp;她怎么这么任性不懂事,将人送走于她有什么好?
&esp;&esp;谢寅想起宋姝兰连哭都不敢出声的样子就觉心疼:“少徵,棠宁最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兰儿什么都不跟她争,让她宽容些,给兰儿一条活路。”
&esp;&esp;陆执年皱眉:“我会找机会与她说。”
&esp;&esp;谢寅是来给陆家送帖子的,与陆执年抱怨了几句之后就离开去下一家,等人走后陆执年就眉心轻锁。
&esp;&esp;“郎君,您不会真听谢世子的话,替宋大娘子出头吧?”
&esp;&esp;松墨有些忧心:“宋小娘子最介意的就是您与旁的女子亲近,先前为着宋大娘子已经闹出好些事来,如今好不容易愿意低头跟宋家修好,您若此时跟她提宋大娘子的事,怕会惹恼了她。”
&esp;&esp;“若不然先哄哄小娘子,待她回了宋家之后再提别的。”
&esp;&esp;见陆执年皱眉,松墨低声道:
&esp;&esp;“皇后娘娘已是不喜这段时日喧闹,而且郎主那边也被萧督主逼得节节退让,四殿下很是不满陆家,若不能哄的宋小娘子回心转意,那萧督主那头……”
&esp;&esp;陆执年想起皇后托人带来的口信,脸色沉郁下来。
&esp;&esp;眼下最要紧的是萧厌那阉人。
&esp;&esp;棠宁好哄,只要她回了宋家,宋姝兰的事可以慢慢劝她。
&esp;&esp;陆执年想起上次宋棠宁将他随意送去的东西扔出来的事情,想着她不过嫌弃他不用心,如今既然愿意服软,那他便也给她些台阶。
&esp;&esp;他让松墨准备纸笔,研墨之后,照着记忆里小姑娘的模样亲手画了一幅小像。
&esp;&esp;“把这送去积云巷。”
&esp;&esp;松墨顿时笑起来:“郎君画的这般好,宋小娘子见了肯定欢喜。”
&esp;&esp;陆家的人进了积云巷大门,虽未见到宋棠宁,那画像却是送了进去,陆家下人满是欢喜回去复命,却丝毫不见里间宋棠宁看也没看那画卷,直接便让花芜寻了个地方,随意将其收了起来。
&esp;&esp;花芜捧着那画小声道:“女郎,您不看看?”
&esp;&esp;“有什么好看的,左不过就是随意哄我的玩意。”
&esp;&esp;陆执年惯来高傲,高傲到觉得他随便用点儿心思,她就能奉若甘泉,满心欢喜。
&esp;&esp;他恐怕还在自得她不过短短数日就忍耐不住,低头服软像是以前那样竭力讨好他,才随手施舍一份自以为是的“奖赏”,却从未曾想过身为未婚夫,她受伤半月他从不曾露面岂合人理。
&esp;&esp;外间阳光照射进来,在墙上留下几缕长长的影。
&esp;&esp;棠宁看着自己已经拆了白布满是伤痕的手,那折断的指甲还没长起来,指尖粉色的软肉无端狰狞。
&esp;&esp;她长发松松挽了个小髻,发尾垂在腰间,隐约光影让人瞧不清她眼底神色。
&esp;&esp;棠宁只是扫了眼落在角落里的画轴,轻软着声音却冷然至极。
&esp;&esp;“我与他往后只会是陌路,这些东西无所谓看与不看,你找个地方收着,待到春日宴后,拿回宋家的东西,将他往日送来的那些一并装好送回去。”
&esp;&esp;她不喜欢陆执年了,自然也不会再为他伤神。
&esp;&esp;她心中毫无波澜,也丝毫不在意陆执年送来的是什么,她只隐隐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