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羡泽握住他下巴，将指节顶进去，他垂下睫毛，张开了嘴。

&esp;&esp;他口腔内舌尖上，好几处被木刺贯穿，看着就疼。这还堵不住他的嘴啊。

&esp;&esp;羡泽将荆棘摘出去之后，手指在他衣服上还勉强洁净的位置擦了擦。

&esp;&esp;然后剥掉他身上那件看起来就很有辨识度的千鸿宫青衣。

&esp;&esp;他没有挣扎，任凭她拽走腰带衣衫，只留里头深色的几件单衣，摘取腰带的时候，她自然也触碰到那枚摔碎后重新被黏补的玉衡，上头还有灼烧的乌痕。

&esp;&esp;他忽然手顺着腰带摸索上来，用力握住她的手指：“……还我。”

&esp;&esp;羡泽看着他，没说话。

&esp;&esp;她还记得之前在明心宗重逢的时候，他将这玉衡放在床头，希望她能带走。

&esp;&esp;现在却说还他。

&esp;&esp;是说她拿回金核，他也要拿回玉衡，就这样再无瓜葛吗？

&esp;&esp;羡泽将玉衡塞进他单衣的衣领中，然后摘掉了他雕刻着鸾鸟与鸿雁的玉冠，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物件都要脱下来，以免引起怀疑。

&esp;&esp;他隔着衣衫，捏着玉衡，两个人之间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esp;&esp;羡泽因为拿回金核，也恢复了大半跟他有关的回忆，一时竟然……不知道能跟宣衡说些什么。

&esp;&esp;她将自己那“神魔不分”的金色拉丝灵力，汇聚在双掌之间，给他一些，宣衡像是能喘上一口气，灵力被魔气侵蚀的痛苦减轻大半，胸膛终于像活人般起伏。

&esp;&esp;羡泽检查一下套在他脖颈上的铁环，似乎是某种魔域的精铁制成，结实且付有法术，她松口气。

&esp;&esp;而宣衡在她捣鼓铁环的时候，就垂下头去，似乎在等她为他解开，却没想到羡泽只是反复确认够结实之后就放下了，他回过头，面露惊异之色。

&esp;&esp;羡泽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栓着你，扮演抓了仙门弟子卖去照泽的人贩子，反而能让我在魔域大隐隐于市。再说了，谁知道你能干得出什么。”

&esp;&esp;宣衡嘴唇苍白的抿了一下：“……我能干得出什么？”

&esp;&esp;羡泽翻白眼：“能做鬼也不放过我。宣衡，你不会是自己跳下来的吧。”

&esp;&esp;宣衡面上露出一丝有点自嘲和恨意的笑，声音沙哑虚弱：“……我没傻到觉得自杀能让你高看一眼的地步。你从不要没用的东西。”

&esp;&esp;羡泽：“你现在就挺没用的。”

&esp;&esp;宣衡神色莫辨，咳嗽了两声：“你刚刚还说，我……能当你去往什么地方的敲门砖。”

&esp;&esp;羡泽不置可否，但他果然是只要不死就能继续死装的类型，她用力拽了拽锁链，他坐不住踉跄了一下。

&esp;&esp;羡泽笑起来。

&esp;&esp;等他坐直的时候，羡泽本以为他会露出受辱的恼怒，但他面上更像是一种……平静安心？

&esp;&esp;羡泽脑子里忽然闪出许多他们后相处的画面，她反倒有些僵硬，心里暗骂几句，有意将长长锁链另一端缠在自己手腕上，坐在破屋另一边的石凳上，跟他隔开距离。

&esp;&esp;羡泽不理他，看着地图，也从芥子空间中，准备拿一些肉干零食。

&esp;&esp;只不过她打开芥子空间，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的宝囊正在微微晃动。

&esp;&esp;在动？！

&esp;&esp;难不成是上次在里头的活物又开始动了！

&esp;&esp;羡泽看了宣衡一眼，他好似入定般要被笔直，一身深青色单衣的坐在石凳上不言不语。

&esp;&esp;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宝囊，生怕里头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esp;&esp;宝囊不再动了，她眼睛往里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能侧耳去听，而后就听到似乎在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喊叫，到她耳中已声如蚊蚋：

&esp;&esp;“我操钟霄你看到了吗？刚刚好大一只眼睛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啊！”

&esp;&esp;羡泽：“？！”

&esp;&esp;第93章

&esp;&esp;“操这又是什么？是耳朵吗？刚刚好亮, 现在又不亮了！”

&esp;&esp;有个虚弱的声音道：“嘘，不要喊，说不定外面能听得到, 我们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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