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挑了挑眉,“原主还有母亲吗?我以为他是实验室产物。”
他下一秒就推翻了自己的见解,“好吧,我看出来了,是实验室产物没错,但也是真的生理意义上有母亲——也可以说是基因来源者的母亲?真是曲折,话说他自己知道他有母亲吗?”
这个问题缺乏线索,阿诺德一时之间得不出答案。
紧接着,他又杞人忧天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在找到母亲之前,我已经有了弟弟。万一对方不承认弟弟怎么办?我不可能抛弃弟弟。”
系统说道,【根据计算,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为0。 】
女王已经认可兰波了,他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兄弟。
阿诺德的智力点得太高了,没有特意去思考,也一下就听懂了系统的未尽之语。
系统说话从来不会说这么绝,概率为0……说明原主的母亲已经认可弟弟了。
他想到了某个总是纵容着他的人,对方好像没有脾气,对他有求必应。
联想到对方今天来看他的时候,眼眶莫名有些红,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阿诺德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孤魂野鬼的时候,在世界上独自游荡的十几年。
没人听得到他说话,他也省得开口,就这么过去了十几年,不过他幸运地遇到了系统。那时的他已经忘了怎么说话,系统跟他说话,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勉强记得几个简单的单词的发音。
系统问他是否绑定的时候,他就迷迷糊糊地重复着某个单词。
阿诺德垂下眼,他不记得他当时重复的是哪个词了。
系统好心地提醒道,【您当时一直在说“o”。 】
阿诺德浑身一僵,有种逃避的冲动。他立刻捂住耳朵,眼神犹疑,嘀嘀咕咕地说道,“算了,我没有妈妈……应该吧?”
“而且她也不是我妈妈。”他这时候开始烦起了自己过高的智力数值,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发现不了这么多东西。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才不会用&039; o&039;称呼别人的妈妈,就算是原主的妈妈也不行。万一我妈妈还活着,她会不高兴的。”
他不应该把智力值点这么高的,这样他就不会想起这么多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现在他心情很糟糕。
其实他曾经也是人。但是经过孤寂而绝望的十几年之后,他就不可能再变回人了。
比起做人,做玩家才是最快乐的。
他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系统对他说,【您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玩家。 】
是啊,他是玩家,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游戏而已,所以即使这具身体的原身有母亲又怎样呢?
跟其他npc有什么不同吗?
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npc罢了,阿诺德如此告诉自己。
当夜,阿诺德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他在这个夜里反复地后悔,他不该把智力数值点那么高,现在好了,他想自欺欺人,都过不了自己脑子那一关!
他在心里默念,别想了,不许再想了。
但是也许是突然得知的事情引起了比较大的心情起伏,阿诺德一时半会控制不住自己过于活跃的大脑,他捂住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泄气地盯着天花板。
他心中重复着“母亲”这个词,被突如其来的消息触动了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了,就算妈妈此刻站在他面前叫他的小名,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认出来。
十多年的游魂生活早就磨灭了他对活着的绝大多数印象,现在储存在他脑子里的,基本上都是成为“阿诺德”的这三年的记忆。
但是他还是隐约记得,在他牙牙学语的时候,曾有个面目模糊的女人蹲在不远处的地方,鼓励地对他张开手,而他咧开没长齐牙的嘴,露出一个流着哈喇子的蠢蠢的笑,像个刹不住车的小火车一样冲进了对方怀里,差点把对方扑到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知为何对这个身体的原主升起了一股异样的艳羡,还有一种不明显的失落。
原主的妈妈认出了这具身体的身份,但她不是他的妈妈。
阿诺德一宿没睡,醒来之后有点精神不振,正巧今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女王前几天才宣布,今天对全体臣民开放温莎城堡,允许所有英国公民前来参观这个久负盛名的古老城堡。
温莎城堡在十几年前因为一个意外被关闭,自此这里成了除打扫仆役以外无人踏足的禁地,就连女王自己,也极少再回到这里了。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温莎城堡又开放了。
阿诺德本该对此毫不知情,但是他的脑子又未经允许地得出了让他困扰的结论:让女王开放温莎城堡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失而复得了某个珍宝,之所以是在今天,是因为她第一次得到那个珍宝,就是在十余年前的今天。
他掐了下自己,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