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谢海安身上沾染的寒气冲到,他微微蹙眉“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谢海安僵硬地转过头,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让谢海安的骨节咯吱作响,他的面容憔悴,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发着诡异的白。
“他还没回来。”骤然开口,谢海安的嗓子嘶哑得低沉。
张德清挠挠头,笑道“都和你说了,雨太大了,他可能在镇上休息了一晚,今天雨小了,他就会回来了。”
“他不会的。”谢海安的睫毛颤了颤,疲惫的眼中尽是不安,声音有些发抖,他拧过头继续盯着门口看。
滴滴。
一声汽车鸣笛声响起,谢海安的眼睛瞬间放了光,他冒着雨冲了出去,此刻他的心情雀跃,细雨打在他头上让他清醒又喜悦。
一辆面包车驶入,谢海安停住奔跑的脚步,面包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不是冉风。
天上的细雨如此冰凉打在谢海安脸上,让谢海安有些眩晕。
“同志怎么站在雨里,快进去。”那男人用手挡着雨,小跑到教室,谢海安慢慢走着跟在他身后。
“左立,你怎么来了?”张德清心下有些不安,左立是救援组的志愿者,和心理组不同,照理来说,他应该在救援一线。
“昨天那场暴雨又引发了山坡泥石流,冲毁了公路和山下的一片房屋,现在救援队在外面救援,一时半刻进不来。援建救援组这边已经和外面救援队取得联系了,队长的意思是不要延误了最佳的救援时机,一队现在已经过去了,那边人手不够,想着你这边能不能增援点人。”
左立的手腕被谢海安紧紧攥住,硌得他骨头生疼,谢海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有些狰狞,咬牙道“哪条路被冲毁了?”
死寂
左立不悦地看着眼前没有礼貌的人, 想挣脱被谢海安束缚的手臂,却是徒劳地挣扎。
谢海安的力气却出奇地大,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地无语, 开口向张德清询问道“这谁啊?”
谢海安猩红的双眼紧盯着左立, 咬牙一字一顿重复道“哪条路被冲毁了?”
似是被谢海安一身戾气吓到,左立有些磕巴地开口道“就, 就是去镇上的那条公路”
谢海安突然像被戳破气的气球,无力地松开左立手腕。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又骤然放大,浑身颤抖想向外面冲, 却一把被张德清猛地攥住胳膊。
“你别冲动,等我叫人, 我们一起去现场。”说罢, 他看向左立严肃道“看着他。”
左立一脸茫然地点点头,攥住了张德清递给他的谢海安的胳膊。
左立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他包裹着手臂看起来像是伤员,却又感觉怪怪的。
谢海安感到一阵眩晕, 他向后退了两步,左立慌忙地搀扶他稳住身形。
“你, 你没事吧,同志。”左立看着一脸憔悴的谢海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德清动作很快,谭杰和申玄被叫了起来。
“你就别去了吧, 你手上有伤,不方便。”左立看了看缠着绷带的谢海安, 谢海安却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自顾自地冲上了面包车。
张德清冲左立摇摇头“一起去吧,我看着他。”
加上谢海安,他们四个人一起上了面包车。
张德清开车, 左立在车上给几人发了安全帽,防护手套,护目镜,雨衣,药箱和对讲机。
他仔细给几人讲了防护用具的穿戴方法。
左立开口道“遇到受害者,第一件事一定要传呼救援组的人过来,千万不要盲目移动受伤的人,以免造成二次伤害。我再和你们讲解一下如何进行心脏复苏,止血包扎,骨折固定的急救方法,如果救援组的人暂时无法赶到,情况危急关头可以先对伤患进行简单救治……搜索的时候切记要仔细聆听,不要错过一丝一毫的搜救。”
“最重要的事!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泥流中的杂物刺伤或者砸伤,一旦受伤立马找医护打破伤风。如果救援组下达了撤离的信号一定要立马撤离!立刻停止手上的任何救援!不要在现场停留!以免二次灾害。”
左立和大家说完整个救援的方案和各自在救援中扮演的角色,整个车内被一股巨大的压抑气氛笼罩。
张德清顺着后视镜看到谢海安,此刻他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看不出他有一丝担忧。
张德清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谢海安一脸死气,这不正常。
亲近的人可能遇害,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坐立难安,焦急,担忧。
谢海安太过于平静了……
走了快一个小时,几个人终于到了被冲毁的山道下,山脚聚集了不少穿戴护具的救援人员和移动伤员的医护。
地上一片狼藉,浑浊的泥浆裹挟着连根拔起树和山间的石块如同猛兽肆虐。
山脚下的房屋被冲垮得支离破碎,残垣断壁中夹杂着房屋漏出的钢筋和泥浆裹挟的杂物。原本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