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你当什么了?一件摆放在宫殿里的贵重摆设?一个可以随意搁置的物件?
这念头让你坐立难安,你唤来了门外侍立的青鸾。
“殿下……现在何处?”
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青鸾低垂着头,姿态恭敬无比,声音却像一潭死水:“回王妃,殿下的事,奴婢不知情。”
你吸了口气,耐着性子换了个方向:“那……三殿下此刻是否在御书房?”
如果在御书房,至少说明他在忙正事。
“奴婢不知情。”同样的回答,毫无波澜。
“那……是在陛下寝宫侍疾吗?”你再次追问,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奴婢不知情。”依旧是那五个冰冷的字,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你隔绝在外。
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你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该死的“不知情”!
这深宫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而那个把你强行拉进来的人,却可以随意消失在其中,连个影子都抓不住!
你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开始在寝殿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体深处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钝痛。
你今天还有事要亲口问他!
这个念头在你脑海中盘旋,澜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鹿家的处境你也清楚,太子恒的下场更是尘埃落定……那么,还有什么?
只剩下……那个盘旋在你心底最深处的疑问:
为什么……非我不可?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你的脸颊便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滚烫一片!
这……这问题也太羞人了!简直像是在质问一个负心汉!你用力甩甩头,想把这份不合时宜的羞赧甩出去。
你感觉很奇怪,明明大婚前那七天,他也同样消失不见,那时的你,心中充斥的是愤怒、被算计的屈辱和认命的绝望。你知道他那是在给你消化和接受的时间,逼你认清现实,乖乖就范。
可现在呢?同样是消失,同样是让你消化和接受这扭曲的三人关系……为什么给你的感觉如此不同?
难道他又要消失七天?这个猜测让你更加烦躁,理智告诉你,你应该庆幸他的消失,应该享受这份没有他压迫感的宁静。
可是……这种如同小猫抓挠般的焦躁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掌控感被打破?是因为好奇?还是……那夜他带着强势和灼热的告白,终究还是在你心底漾起了无法忽视的涟漪?
“主上……”看着你心烦意乱的样子,澜忍不住开口,“要不……属下去看看?”
“属下”这个自称,让你停下脚步,猛地看向他。
“等等!”你叫住他,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澜,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看着他,目光诚挚,“以后……不要再自称‘属下’了,好吗?”
澜的脸色瞬间白了,你们相伴多年,主仆的身份和爱欲交织,成为彼此关系中根深蒂固的烙印。你突然要抹去这个称呼,在他听来,无异于一种切割,一种疏远!
他以为你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要将他推得更远。
“主上!我……”他急切地想辩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立刻打断他,看着他眼中的受伤,心口像被揪了一下。你慌乱地扶住额头,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迅速蔓延开来。你深吸一口气,才语无伦次地拼凑出心底真实的想法:
“我是……我是想……我们之间,能不能……更平等一些?不是主仆,不是皇子与王妃的附属……就只是……就只是我,鹿杞,和你,澜。无关乎身份,无关乎过去……只是……我们两个人,更平等地……拥有彼此?”
你的声音越说越低,脸颊烫得惊人,眼神也飘忽着不敢直视他。这羞涩的坦白,却比任何情话都更清晰地传递了你想要与他建立新关系的渴望——剥离掉权力与身份枷锁的、更纯粹的情感联结。
澜愣住了。
他紧绷的身体线条彻底松弛下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轻轻地点头,看着你羞红的脸,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我去看看?”他再次问道,这次,语气里少了卑微的请示。
看着他的笑容,你心中的烦躁似乎也被驱散了一些,你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