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的眉头微挑。他将拇指向着秦檀脚腕肌肤上移去,找准某处,轻轻地按了下去。
&esp;&esp;“嘶——”秦檀立刻倒抽一口冷气,意识到这是先前摔跤脚崴时扭到的地方。方才没仔细看,如今定睛一瞧,方知这脚踝上已红肿了一片。
&esp;&esp;谢均见她终于乖了,低笑一下,取出一个细口瓶,从中匀出一指盖大小的白色药膏来。“这药膏有些凉,不过对于跌打扭伤的疼痛倒是极有用。”说罢,谢均就将药膏柔缓地抹在了秦檀脚踝的肌肤上。
&esp;&esp;他低着头,眉眼认真,如在绘一副绝世名画。指尖带着适人的暖意,冲淡了药膏的凉意。
&esp;&esp;秦檀低着头,一颗心不由又跳快了些。还从未有过哪个男子,对她做过这样亲密的事。也未有哪个男子,如此谨慎仔细地对待过她。
&esp;&esp;待终于上药完毕,谢均神色如常地松开了她的脚,将药瓶放回暗匣中,口中道:“若是没猜错,现在菊姑姑正在贺家传递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后赏赐贺桢和离,择日另娶武安长公主为妻。”
&esp;&esp;秦檀收回脚,隔着裙摆摸了下脚踝,心跳还是快得不自然。因此,听到这么大的事,她的反应竟是平平无奇的:“啊……哦…好的。我知道了。”
&esp;&esp;“我送你回去吧。”谢均道,语气有些急促。
&esp;&esp;秦檀心想,他定是有什么急事,便答应:“谢过相爷了。”
&esp;&esp;马车朝着贺家驶去。
&esp;&esp;将秦檀送到贺府门前,谢均独自倚在车厢里,闭目沉默。
&esp;&esp;他久久地叹了口气,再睁眸时,眼底有一丝无奈。
&esp;&esp;“这个檀儿啊……”
&esp;&esp;半晌后,他缓缓地侧身向外,对谢荣道:“回家去,准备些冷水,我要沐浴。”
&esp;&esp;“……啊?”谢荣懵了,“大冬天的,相爷您要用冷水沐浴?这怕是会伤风呀,使不得!”
&esp;&esp;“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听谁的话?”谢均问。
&esp;&esp;“您!您是主子!”谢荣点头
&esp;&esp;——好端端的,洗什么冷水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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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家的书房里,贺桢怔怔地坐着,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菊姑姑已经走了许久了,他还是这副呆愣了模样。
&esp;&esp;菊姑姑走时,还顺带将这件“喜事”告诉了在门外伺候的下人,要他们多多恭贺贺桢这个当家人。此刻,贺府的下人已经传遍了太后赏赐和离之事,四处皆是议论纷纷。
&esp;&esp;“大人,方姨娘来了。”一个丫鬟进了书房来通传,眉目怯怯的。
&esp;&esp;贺桢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想见她,让她回去吧。”
&esp;&esp;如今,他对方素怜的感情已经很淡薄了;自以为是的男女之情已经全部褪尽,只余下当年的感恩之情。
&esp;&esp;“大人何必如此呢?”可方素怜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但见方素怜穿了身若紫衣裙,弱不胜衣的身子娇怯怯地步来,柔弱面庞流露几分忧虑。
&esp;&esp;“您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不值当。”她擅自做主,几步走到贺桢身旁,眼底亦挂着一丝心疼,“您与夫人本就是怨侣,如今和离,倒也算是合适。”
&esp;&esp;贺桢看她一眼,道:“素怜,你先回去吧。”
&esp;&esp;方素怜却权当没听到。她拿手帕擦下眼角,哀叹一声,道:“大人,素怜会一直伴着您的。”
&esp;&esp;她面上虽哀叹着,心底却是庆幸的——秦檀就要走了,就算贺桢再钟情于她,秦檀也不能继续骑在自己头顶。那长公主会不会进门还是二说;要是真的嫁进了贺家,那就再想法子。
&esp;&esp;贺桢闻言,忽然冷硬道:“我不会答应和离。世上岂有抛弃结发妻子的君子?便是丢了官职、惹怒太后与长公主,我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esp;&esp;——他是绝对不会放秦檀走的!
&esp;&esp;“大人,你……”方素怜微惊,心底掀起一阵波浪——贺桢对于秦檀,竟然钟情至斯。
&esp;&esp;好啊,他对秦檀如此情深,那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又被置于何等境地?
&esp;&esp;贺桢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esp;&esp;看着贺桢落寞的模样,方素怜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满是嫉妒的内心——多年的苦心谋划,才换来了如今的好日子。她绝不能看着秦檀夺走属于她的贺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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