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远哈哈笑道:“延北的舞女倒也标致得很啊。”
傅初雪心想:不标致如何勾引你就范啊?
嘴上说:“王爷今日肯赏光,在下脸上有光,必定让您尽兴。”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傅初雪试探,“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者莫如盐。”
唐志远笑得颇为尴尬,“本王不逐利、不缺钱。”
傅初雪抿了口酒,淡淡道:“听闻殷红在西陲过得颇为滋润,闲来无事,还开起了客来茶楼。”
殷红便是曹明诚设计仙人跳唐志远的小妾。
亲王要脸,私盐和小妾,点到为止,不必明说。
唐志远捡起酒杯,擦了擦,“听闻世子在东川侯府过得也挺滋润的。”
祸水东引,意在挑拨他和沐川。
挖个坑就让他跳,未免太小看他了!
傅初雪挑眉,“在下有一事不解,想请王爷答疑解惑。”
“世子但说无妨。”
“卢自明在善县举行祭祀,倭寇是如何在西陲一路通关的?”
“啪嗒。”
唐志远酒杯落地,笑容凝固在脸上,好久才开口:“本王不知。”
身披轻纱的舞女赤着双足,脚踝金铃清脆,身段柔媚入骨,唐志远一瞬不瞬地盯着柔韧的腰,不要脸道:“有的人就喜欢搜罗别人的妻子,斥巨资建铜雀台;有的文人墨客就喜欢染花柳,说神志不清创作时比较有感觉;还有的人就喜欢搞卖艺不卖身的……”
老色痞越说越下道,看来是装不下去,暴露本性了。
傅初雪淡淡道:“看上哪个高远王带走便是。”
唐志远眸中浮华散去,满是清明,“世子也想与我玩仙人跳啊?”
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但没想到被当事人这么说了出来,傅初雪有些慌。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钱赚。国库空虚,朝廷要谋利;听戏赏曲,茶客要喝茶;各干个的生意,各捞个的钱。”唐志远话锋一转,四两拨千斤,“军中有很多军妓,世子可曾见过?”
傅初雪相信沐川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可沐川并未表明对他的情感,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他们就不怕得病吗?”
唐志远好笑道:“征战沙场的士兵,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命都没了,还怕得病啊?”
舞女每扭一下,唐志远的眸色便深一分,他看舞女的眼神,与沐川看自己的如出一辙。
唐志远的话有理有据,傅初雪的思路完全顺着他走,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情感。
他们感情飞速发展是因为话本,而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正常途径;他之前对沐川总是用完就扔,沐川没什么理由喜欢他;沐川明知他蛊毒发作后体力不支,还让他围城滦庄……
沐川总跟摆弄小猫似的玩他,难道对他不是喜欢?
他在沐川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傅初雪不淡定了。
“临死前,我想放纵一次”
奸佞只手遮天,大虞没几个人敢唱反调。
傅初雪为了保全傅府,不得不融入泥泞肮脏的大虞,披上虚伪的壳。
在西陲当缩头乌龟,回延北还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傅初雪展开折扇,翘起二郎腿,转移话题,“在下听说了些小道消息,想助王爷破局,可王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唐志远仍旧直勾勾地盯着舞女,并不接话。
傅初雪击掌屏退左右,“班飞光不在,这没外人,我就直说了。”
“焦宏达伙同田建义贩卖私盐,赚到的钱八成流向客来茶楼,有田建义的账簿为证。”
“而客来茶楼老板殷红是丞相小妾,又与王爷关系匪浅……”
唐志远放下杯盏,兴致缺缺,“世子去查便是。”
有曹明诚撑腰,西陲官员兴风作浪多年,唐志远的态度显然是不怕查私盐。
既然私盐这条线走不通,那便换个方向。
傅初雪说:“丞相涉嫌通敌,高远王若再执迷不悟,恐难善终。”
提到通敌,唐志远眸色微闪,“世子查到什么了?”
急了,看来这条线摸对了。
傅初雪:“刚不是告诉过王爷了么。”
唐志远说:“倭寇如何通关到善县,我是真不知。”
傅初雪故意放缓语调,“我不知王爷知不知,只是会让家父将此事如实禀报。”
私盐有曹明诚顶着,唐志远无关痛痒;西陲官员通倭,朝廷追责唐志远首当其冲。
唐志远思忖片刻,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西陲海关由丞相部署。”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老奸巨猾,浪费口舌。
傅初雪:“此事还需王爷向皇帝上疏。”
傅宗的奏疏到不了皇帝那,唐志远八成也一样。为唐沐军征粮时,唐志远扣了曹明诚的船,二人已心生间隙,此番再被抓到,怕是要吃不了兜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