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去!爸,我不是这意思……月荷姐!”宋西北以为他爸在家,忙着想解释,结果他家的门还是关得好好的!
他就说,家里只有他妹在家,他爸妈还没下班回来呢!
诈小孩成功的关月荷一顿哈哈大笑。
看他快气炸了,关月荷才道:“你真想当兵?去哪儿都成?你家里也没意见?”
“当然了!”宋西北愁眉苦脸道:“我还想找忆苦哥问问,是不是我哪儿没通过啊,怎么还没着落。”
“可能还在做政审。你急也没用,林忆苦在家也没法帮你查。”
“我知道,这不是,和忆苦哥说说话,我心里有点底嘛。”
关月荷觉得他现在就是闲的,让他去给一号院的牛大妈家搬砖块,多干活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西北,你爸妈下班了没?”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一看就是要给做动员下乡的。
虽说这几年里,不少单位和国营厂腾出的招工名额多是面向下乡知青,但这点名额在庞大的下乡知青队伍面前,只能算杯水车薪。
刚毕业的青年没有工作,还是得按照政策下乡。
但对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来说,近几年的动员工作比强制下乡的前几年容易多了。下乡地点离得近,无非就是下乡了没法吃商品粮而已,不用背井离乡,已经很好了。
关月荷忙道:“汽车厂最近赶生产,蔡英姐要上夜班给工人做夜宵,宋公安最近也事儿多,要不你们等星期天了再来?宋西北一个十几岁小孩啥也不懂。”
她就怕宋西北愣头愣脑的,直接跟人家确定了下乡去,那就没法参军了。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下,他们都来好几次了,每次都逮不到宋家的大人。
关月荷又道:“那也不是他们两口子故意的,厂里的生产不能不管,人民群众需要公安帮忙,宋公安还是所长呢,他更不能不管了。改天吧,两位同志你们改天再来哈。”
宋西北看着她把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好声好气地连哄带拽地给送了出去,不愧是银杏胡同有名的大力姐。
“月荷姐,你说这又要号召知青下乡,又要安排岗位让下乡的知青回城工作,还下乡干啥啊?”
宋西北不是很能理解,“宝玉姐说,丁学武在乡下干不动活,还偷鸡摸狗,被抓起来关了好几次了。这样的让他们下乡干嘛呀,留城里嚯嚯自己家算了。我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对了,咱又不是领导,管好自己再说。”
关月荷嫌他话多,从口袋里翻出来两块钱,使唤他跑腿,“去给买两个西瓜回来。”
耳朵终于清净了,关月荷长呼了一口气。
她也想不明白,这高考到底有没有可能恢复?下乡的知青能不能参加?
叹气,也不知道丁学文收到包裹了没有。
而被她惦记的丁学文正在知青们的自留地里忙活,浑身的汗水混着泥巴,老远就听到大队长的小孙子挥手报信:
“丁老师!你有包裹到了!”
“来了!”
丁学文让报信的学生帮忙签字,接过包裹,沉甸甸的。
过了前面两三年的难熬日子,之后几年,他和几个发小们只在过年前互相寄吃的用的,其他时间都是只写信。
不年不节的,寄这么多东西?
但仔细一摸,他发现不对劲了,给他寄这么多书?
拆开包裹,最上头的第一本书就是高中的数学课本,他愣了下,很快想到某种可能,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了起来。
底下几本也是高中课本!
翻了又翻,终于在侧边翻到了信封,一看字迹就知道是月荷写的。
月荷在信中写了今年参加广交会时的见闻、五月底中央开会提出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方针……
信里没写已有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切都是月荷自己的猜测,所以来信时只是提醒他:
“来日如何,暂时未知,但我们卓越服装厂的郑行敏厂长说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丁学文同志,千万不能落下学习啊!”
丁学文只觉心里热血澎湃,又忍不住想笑:月荷真是逮住所有机会宣传卓越服装厂和郑行敏厂长。
傍晚,陈立中从养猪场回来,喊上他去附近的河里洗澡。
丁学文把关月荷的来信一说,陈立中哗啦一声猛地从水里冒出头来,俩人对视了许久,陈立中才艰难开口,“你觉得……”
丁学文打断他的话,坚定道:“郑行敏厂长说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有一天真的恢复 高考了,我们不至于手忙脚乱地才开始复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们下乡时带来的高中课本都摸得卷边了。
十年啊。
他们在四道沟生产队待了十年,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某个知识点在哪页哪行。要是猪能说话,天天听他读书背书,哪怕只活一年,也该是初小学历了。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