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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2)

“清河应当已经去了。”

其实清河的结局并不难猜想。

毕竟就连陆檐自己,千里奔波,屡次自王府爪牙下逃脱,抵达京城时都是伤痕累累,这还是有着数十人舍命护卫的情况下。

而清河无所倚仗,又是个文弱的小厮,死去对他来说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理性和情感在这种事情上总是相悖的,尤其是对于曾和清河朝夕相处的陆檐来说,他宁愿相信清河还活着,只是留在了朔北,这才没能相见。

捏造的圆满被现实狠狠击碎,陆檐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情和动作,眼神却涣散开来。

清河是母亲留与他的人,两人年岁相差无几,几乎是一同长大的情分。

他聆听夫子教诲时,清河便在旁陪侍,偶尔能得先生几句赞赏,便高兴得不能自已。

他偶感风寒,也是清河在侧间里和衣而眠,整夜整夜地照料与他。

在那方小小的宅院里,在母亲膝下,他们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孩童,是玩伴,也是挚友。

但自从某年秋日,母亲的身子骨一下垮了下去,朔北饥荒严重,父亲无暇他顾,以至于他和清河流落在外,实打实地过了两个月的逃难生活。

若非清河机敏,他们就算没死在食人蝗的袭击里,也被那些饿疯了的流民拿去煮了吃。

意识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四五个大人瞧见了他们两个小孩子,明明是人的眼睛,却有种似狼的恐怖感。

那一双双外凸且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喉咙不住地吞咽唾沫,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食物的味道。

那已经不是人了,是鬼怪,是妖邪,是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两个小孩子本该是跑不过大人的,但不知是那几个人实在是饿得太狠,还是清河拉着他实在跑得太快,他们最终还是逃脱了,尽管匆忙之下,两人跑进了一处不知名的深山之中。

京城的秋日多是诗情画意,在朔北那边却是处处杀机。

夜里的骤寒不知夺去多少人的性命,他们没带火折子,又不会那些生火的山野方法,唯一的取暖方式就是两人搂抱在一起。

他们望着满天的繁星,听着山间野兽的嚎叫,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陆檐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的身子因过度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就连说话都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可有什么凭证?”

玉佩还在楚袖手里,此时自然便作为物证拿了出来。

陆檐对这玉佩再熟悉不过了,这般拙劣的雕刻技艺、随意排列的花样纹路,除却清河宝贝般戴在身上的那块儿,还能是谁的呢?

这玉佩是颜儿幼时玩闹,一时起了兴致跟他学着雕刻做出来的,本是要送给清河做生辰礼的,谁知做出来如此不成模样,小姑娘害臊,也就将东西藏得死死的。

那年清河的生辰礼被换成了一套他极为喜欢的山水游记,小姑娘硬是梗着脖子说原本的礼物就是这个,更是险些哭出来,吓得清河不敢再问。

到最后这东西到了清河手里,还是半年后清河用自己亲手刻的玉佩换来的。

母亲故去之后,小院里欢声笑语淡去不少,他和清河经那一遭后都寡言少语,若非有颜儿,他们许是就那般沉寂下去了吧。

这些以往的时光,算起来也将近十年之久了,没想到在此时想起来,却还是历历在目。

陆檐的眼前一片迷蒙,透过水光瞧见窗边晨曦,唇边牵出一抹笑来。

似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噩耗,他听见自己无比平静的声音,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若是寻到了尸身,烦请楚姑娘告知我一声,也好为他收殓尸骨、封棺入土。”

哀莫大于心死,便是一向嬉皮笑脸的苏瑾泽此时都笑不出来了,他攥着那已经有些干的帕子,面上一片凝重。

“那是自然,只是……”

“你要做好准备。”

“或许,不会太体面。”

“多谢楚姑娘。”陆檐对着楚袖深深一作揖,低头的瞬间,地上便多了几滴水痕。

陆檐心绪波动如此之大,看来今日的课是上不成了。

索性开蒙的东西不算太难,在坊里寻个有功底儿的也能教个七七八八,只是八成要镇不住那些皮猴子了。

“楚……”

陆檐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门口的书架,他方才随手搁置,将课业所用的东西放在了上头。

见他动作,原就在门口不远处的苏瑾泽走了几步将那沓纸张拢进了怀里,手里的帕子则是怼进了陆檐的手里。

“多谢陆公子借我帕子,就是我摸不清这地方,还得陆公子自己去清洗一番了。”说完,他也不给陆檐回应的机会,身形一转便出了房间。

陆檐来不及去追,只攥着帕子神色惘然。

“玉佩尚且有些用处,暂时还不能交由陆公子,还请见谅。”

“若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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