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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1 / 2)

不多时路眠从寝殿里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台阶,瞥了一眼那人尸体便伸手抱起。

为了照顾她的速度,路眠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如她一般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青冥你做什么呢,还不快些将那人带进来!”

高阶之上,秦韵柳一身深沉黑衣,脾气也不似初见时那般沉稳,这些时日她是一个人当成两个来用,时间更是恨不得掰成八瓣来花,偏生这坏事是一茬接一茬,生怕她能有空喘口气似的。

人忙事多,人也就容易暴躁。

秦韵柳都数不清这些日子里她骂了多少人,只觉得血气上涌,怕是命都得少半截。

“探秋又不缺胳膊少腿,待会儿自己就爬上来了,你再磨蹭下去,里头的又要闹起来了。”

这话成效显著,起码路眠在歉意地看了楚袖一眼后便大踏步地上了台阶,几息之间便到了秦韵柳近前。

两人进了殿,楚袖才爬了一半,正停着歇息时,猛地被一处晶亮物什吸引了视线。

她弯了腰身,从台阶下勾出了那物什,是一只打磨得极为光滑的翠玉耳坠,边缘处还带着血丝,应当是从耳垂上直接扯下来的。

将耳坠用手帕包裹收入怀中,她便继续往上攀爬,等她到了殿门前,正与匆匆赶来的初年撞了个正着。

“探秋你醒了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秦女官方才派人来喊我,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初年一边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一边问着像是来了有段时间的楚袖。

她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单看那跌死的宫婢,便知道此事关联重大。

两人一同进殿,初年还没看清殿内情况就被塞了一沓纸,秦韵柳像股风似的刮了过去。

“你去太医署将这些药材取来,顺带着让李怀把他那几个徒弟都拉来东宫熬药。”

来不及多想,初年扭头便往殿外跑,倒是楚袖踱步到了路眠跟前。

殿内拢共就内室里放着一张床一张榻,顾清修和宋雪云各占一张,刚刚被路眠搬进来的尸体自然没有那般好的待遇,被放在了随意清理过的桌面之上。

桌案不足一人长,那尸体放在上头,小腿耷拉着,大腿也有一半悬空。

“秦女官如何说?”

“说此人脑后淤肿,却并不是致命伤。”

“这么说,她并不是跌死的?”她与尸体尚且隔着一段距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有些青白的面容上干涸的血迹。

路眠点头,将秦韵柳方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此人乃是惊惧而死。”

换言之,这人从殿前滚落,不是摔破了脑袋死的,而是在落至底端时便已经被吓死了。

这得是多大的刺激,才能将人活生生地吓死。

她不免又想到方才与路眠争斗的那人,距离太远,她没能看清是谁,只能根据身量猜测是个男子。

“刚才你打晕的是何人?”

路眠指了指内室,倒是没说话。

“那人是太子殿下?”

路眠点了点头,同她解释道:“方才太子殿下瞧着状态不太对,好像认不得人来,摸着什么砸什么。我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打晕了扛进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还得等秦韵柳空下来才能知晓。

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若是敢上前去问,秦韵柳就敢让她滚出去,还是安静些帮忙吧。

她与路眠都不甚通歧黄之术,此时能做的也不过给秦韵柳递递东西,就这还经常因为送的慢了被骂。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韵柳才拿衣袖抹了脸上汗珠,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看向了两人。

“好了,现在想问什么便问吧。”

她这么一抹,脸上便现了道道血痕,只是她自己毫无察觉,还是楚袖取了锦帕为她擦拭干净。

“秦女官衣上怎的沾染了血迹?”

感受到那轻柔的力道,秦韵柳双眼一闭,任由楚袖擦拭。

“这哪里是沾染了血迹,我这简直就是穿了一身血衣。”秦韵柳抱怨一声,抬手便要将外衫脱下来。

秦韵柳原本也是穿太医署那一身的,可顾清修时不时吐血,衣衫换得太勤,她心烦意乱,索性就换了身最耐脏的黑衣。

可即便如此,今日这衣裳还是报废了。

然而她脱了外衫,内里浅色的衣裳早被晕出了大片血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受重伤呢。

觉着楚袖已经退了开来,秦韵柳低头一瞧便看见被污得如同泼墨山水画的衣裳,重重地叹了口气,倒也不在意了。

“我也不知从何而问,不如秦女官将殿内发生的事情都与我们讲讲?”

秦韵柳瞥了路眠一眼,见他纹丝不动,楚袖面上也无什么异样神色,也便缓缓开口,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大约是一个时辰前,累到不想动弹的秦韵柳在宋雪云床前的脚踏上倚靠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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