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先看看方南巳,再看看应天棋,应了一声正准备小跑着去西院,却听身后传来凌溯一声嘶哑的:
“慢着……!”
于是应天棋抬手,示意山青止步。
凌溯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自暴自弃般闭上了眼睛。
他为这群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卖命大半辈子,多脏多累的活儿都干过,成日做小伏低赔着笑脸讨生活,自以为站对了队从此呼风唤雨顺风顺水,没想到最后却败给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草包。
草包让他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他自然不希望让对方如意,可是他难道就希望那个眼高于顶对他呼来喝去的太后娘娘继续好过吗?
这么想的话,若能在最后退场前丢点筹码让这群人继续狗咬狗……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想到这里,凌溯低哑地笑了。
“江南江北一代不大安稳,有人潜在水底不动声色地布局走棋,太后早前就疑心。后来郑秉烛呈上两句诗,兜兜转转这差事就到了我手里,他们让我去江南查诸葛问云,我也只能从命。秽玉山上有动静是虞家人说的,半年前虞城进了一伙儿流寇,是白尧手下的人帮的忙,虞家人自己暗地里查过他们,知道他们在秽玉山上,所以后来我过来一查一问,还没等用点手段,他们生怕牵扯到自己,便什么都招了。”
可能是觉得有趣,或者好笑,说到这里时,凌溯笑个不停:
“……秽玉山上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破破烂烂被毁得差不多的营地,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无。但白尧是嘉阳长公主次子,嘉阳长公主向来亲近应沨,应沨又和诸葛问云过从甚密,白尧与谁是盟友,并不难猜。也正因有这几层关系在,只要拿住白尧,诸葛问云也不难找,不管是白尧自己招,还是诸葛问云来救,我的任务都能完成,谁想……”
凌溯冷笑一声,没继续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