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在陈章鹰隼般目光的逼视下,立刻抢白道:“整件事是我的错,陈总让我将人请来,但我却玩过了火,我道歉……”
替金主背锅顶罪,是做走狗的首要义务,孟珂当然明白,未等他说完,就被凶狠地打断:“一句道歉就结束了吗?”
“最起码要脱下裤子,自扇耳光吧?”
孟珂脸色发青,向陈章投去求救的目光。而陈章则毫不理会,只是盯着盛怒的梁辰,眉头一跳一跳地抽动。
“还不动手吗?”梁辰冷笑:“不给你一顿鞭子,就忘了自己是条卖屁股的狗了?”
没人敢应声,室内一片死寂。在孟珂颤抖着解开腰带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了。
“阿辰,我冷。”纪盛拽了拽他的袖子,“回去吧。”
这不算是一出好戏,再闹下去大家都难看。纪盛累极了:“看他的丑态,我会恶心。”
梁辰摸了摸他苍白的小脸,替他拭去了脸上的水渍:“好,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纪盛不想给他惹麻烦,主动给了台阶下。但梁辰并不想息事宁人,动他的人就是打他的脸。他指向陈章旁边的与纪盛身材相仿的秘书,“把你的衣服全脱下来。”
秘书战战兢兢地从命了,没人敢冒犯怒气勃发的梁辰,他素来手腕强硬,说一不二,被他的手段磋磨过的人再遇见这尊阎罗时没有谁不会两腿发软,更何况他权势滔天,伸出小指就足以压死他这只蚂蚁。于是秘书不但赶快脱个精光,还服侍纪盛穿好衣服,然后看着梁辰把人交给了门外的助理。
“替他请假,送他回我的别墅。”梁辰对助理叮嘱道:“小心行事,别走漏风声。”
随后他转过身,直视他的养父:“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其他人识相地退下了。陈章盯着梁辰,眼里光芒暗沉,看不出情绪。很多情感,某些禁忌,他们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摆到桌面上谈,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界限。这些年来,他们都忍得辛苦,陈章明白终有一天会揭开伤疤,但没有料到是以这样荒唐的契机,而且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手里,他的养子竟先一步摆脱了桎梏,直面这段畸形的关系:
“父亲,你究竟打算操控我到什么时候?”
“在我为你选定合适的伴侣前。”陈章回答道,他像无数次演练的那样:“你是我陈章唯一的继承人,你的身世与家财注定会引来狂蜂浪蝶。与任一野花缔结长期关系都是危险的。如果是为了享受男欢女爱,你有大把的选择。吊死在某一人身上,沉迷于爱情游戏,是最下等的决策。”
“是吗?那么在我追求门当户对的戚雪时,为什么您要从中作梗呢?论家境才貌,有哪一点我们不相配呢?”梁辰讽刺地动了动唇角:“为了让我彻底断绝念想,您甚至为他和我的表妹林姿安排了联姻。真不知道您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还是只想控制我。”
“有些话我埋在心里,但并不代表我对此安之若素,并无怨忿。为什么我的社交被屡屡监视,具体到曾经和谁暧昧对谈?为什么陪在我身边的男女从未超过一个月,是谁以威逼利诱迫使他们离开?为什么非要将我的私人生活打扫得一干二净,不肯让第三人染指半分?”
“我知道您在恨什么,在阻拦什么,想占有什么。您以为您在侮辱纪盛,实则不过是满足窥探欲,是在羞辱我罢了。”梁辰冷笑着解开领带:“您在纪盛身上做的事,其实是想在我身上做吧?”
陈章勃然大怒:“够了!”
“怕了吗?不敢以这样的目光看待你的养子吗?”梁辰一件件卸下自己的衣物,从外套到马甲,带起一阵摩擦的声音:“来吧,看着我吧。”
陈章气得太阳穴跳个不停。这明明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这具魅惑的躯体主动宽衣解带,袒露春光。可他却不知为何大动肝火:“把衣服穿回去!”
梁辰拨弄腰带的手停了下来:“不想看吗?您这些反常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穿上!”
陈章拍案而起,放声呵斥。作为养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怀不轨。可当养子解去衣衫,他却又不敢面对,只剩满腔怒火——气他自轻自贱,恨自己卑鄙下流。
多年以来,他像困兽一般,妄图挣脱伦理束缚。可当朝思暮想的肉体摆在眼前,他却发现自己不能接受。
或许他从不清楚地自己想要什么。
“您是我的父亲,永远都是。而我能报答给您的,只有子女的爱与孝顺。”梁辰一件件穿回了衣服:“其余的一切,恕难从命。”
压抑多年,他终于将这个禁忌的盖子掀开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惧怕终于烟消云散,梁辰从未如今天这般鲁莽,却也庆幸今日的冲动。那些悬而未决的沉疴,拖延得越久便越不敢开口,因为怕破坏,怕失去,怕难堪。但今日纪盛被凌辱的模样,粗暴地告知他的畏缩会让情人遭受什么。目击的那一瞬,他前所未有地憎恨自己的虚伪,从未主动直面关系、承担责任,怯懦得令人作呕。
“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