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间包厢的异动很快便引来服务员，于是又响起了一阵怒斥和尖叫……

撕咬声、劝架声、报警声、粗喘声、尖叫声……各种声音如海浪般将她淹没了，让人耳鸣。林姿堵住双耳，靠着门框滑了下去。等她被纪盛抱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现在她只听得见自己的抽泣声。

她的婚约破裂了，毫无预兆地，未婚夫以最惨烈的方式背叛了她。

林姿伏在纪盛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月光有点亮，”纪盛躺在床上，右手挡在眉间：“拉下窗帘。”

孟珂盯了他几秒，最终赤着脚走下床。随着一阵不耐烦的响动，室内陷入一片幽暗：“可以了吗？”

“嗯。”纪盛坐起身，睡衣领口斜斜滑下：“来，我们聊聊。”

孟珂没有看他，而是冷着脸躺回了床上：“拍戏累了，睡吧。”

简单处理了Captain的骚动后，纪孟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片场，继续拍摄睡前的戏份。按照剧情，这是他们灵与肉交融后共度的第一夜，月色如水，两人倾吐心事，羞涩又缠绵，最终依偎着入眠。可在拍摄期间，纪盛明显不在状态，在孟珂牵住他的手臂时，他微弱地挣动了一下，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含情脉脉地望向对方的眼睛。

真是废物。孟珂不快地想着。他背向纪盛：“你在想林姿的事情，对吧？”

没有回应，纪盛的脸色恐怕不太好看。

“我们利用了她不假，但也帮她彻底认清了戚雪的嘴脸，帮她毁掉这桩不情不愿的婚事，没错吧？”

“嗯。”

“世上肮脏的事多了去了，你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崩溃了，你竟然还心疼了，你没病吧？”

“说得对。”

纪盛轻声地附和。

他又坐了片刻，抖了抖被子：“睡觉吧。”

这句敷衍的回答让孟珂心头火起。他翻身坐起，一把将纪盛拉起来：“别睡了，把话说清楚吧。”

孟珂靠在床头，伸手去够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他披上了运动衫，摸出了烟和打火机，“我将你的性爱录像交给了戚雪，假意投诚，几次交换情报后骗得他的信任，将他引去Captain迷奸……这桩计划，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执行，你没有出面。”

“这就是你的算盘，对吧，我知道你恨我。”孟珂点了烟却不抽，只是夹在手指间：

“你利用了我对戚雪的恨，也利用了戚雪对陈章的恨，让两方互相撕咬，而你隔岸观火，看我们两败俱伤。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为戚雪逼小玖爬上富商的床，毁了他的名声，这个仇我绝对会报，一刻也不能忍。我不怕戚雪寻仇，也不在乎你耍什么伎俩，”孟珂停了片刻，深吸一口烟：“因为我承认，是我欠你的。”

随着烟圈一轮轮吐出，孟珂终于说出了这句最接近道歉的话。他曾在陈章面前将纪盛剥光凌辱，也曾在饭店里按着他强奸，为了报复，纪盛在所有干系人面前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床戏，让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了孟珂被他操的模样。这或许算是扯平了，或许还没有，但无论如何，孟珂记得自己还欠对方一句什么。

似乎是某种心理在作怪，他没办法坦荡地致歉，今天这句，大概就是极限了。

“现在我们赢了，戚雪满身是伤，精神崩溃，被送进医院了。下一步就是让他将传媒公司和旗下艺人全部打包卖掉，让小玖摆脱他的控制。我们的计划才走完一半，你就已经动摇了，就因为这点小事……”

孟珂厌烦地皱着眉：“你可真是伪善啊。”

纪盛盯着灰蓝的烟雾，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后他动了动眼皮：“只是不想伤害身边的人罢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这是偶像剧吗？她到底有什么……”

孟珂突然停下了。他神情怪异地看向纪盛：“不会是因为，林姿是梁辰的表妹吧？”

Captain里发生的事情，定然瞒不过梁辰。如果他有心调查，自然能发现纪盛背着他做了什么。林姿的事情只是个引子罢了，更重要的是纪盛瞒着他交出了两人的性爱录像、找人轮奸了他的白月光……如果事情暴露了，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纪盛，”孟珂掐了烟：“你不会幻想着和他继续维持关系吧？”

纪盛不搭腔，他想起不久前的性爱里，梁辰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地说喜欢他。

“你喜欢上他了吗？”

还没等纪盛回答，孟珂便抛了烟蒂：

“你完了。”

他完了吗？沾上“喜欢”二字就彻底完了，这是金丝雀都明白的道理。纪盛很清醒，他没有爱上梁辰，但确实离不开他，不和他达成HE就没办法完成任务。他不清楚该怎么向孟珂解释，也没必要解释，但他心里实在发堵，好像自己做错了一样。

“‘喜欢’两个字可真是句魔咒呀，轻而易举地缚住了你的心。”系统难得聪明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