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依旧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喊叫。浑浑噩噩，好累，躯体似有千斤。

&esp;&esp;茆七醒来，在浴镜里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眼眶青黑，眼底红血丝缠绕，像鬼。

&esp;&esp;第三晚，茆七入睡后，脑子里还在问自己：你不是害怕吗？为什么还能睡着？为什么要睡着？醒来吧，醒着安全……

&esp;&esp;可是，会安全吗？

&esp;&esp;那个沙哑的声音冤魂一般缠着她，整夜，整夜。真的是梦吗？还是真的有人在喊叫？

&esp;&esp;滴咚——

&esp;&esp;鹦鹉鱼一个跳跃。

&esp;&esp;茆七醒来，开始怀疑，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esp;&esp;天亮后驱车去数码街，买了一支长时间待机的录音笔，回家。茆七紧紧握住它，直到夜幕降临。

&esp;&esp;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洗澡，她一直坐在床边，可是她听到柜门“匡”的一响。她的臂弯已经抱着她的睡衣，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衣柜前的。

&esp;&esp;九点，茆七进卫生间，她将热水开到最足，一边洗一边发抖。

&esp;&esp;十点，茆七竟然睡着了！她明明心脏狂跳，明明是夏天，她盖了棉被，身体在被子下打颤。

&esp;&esp;那个声音又来了，茆七听了整夜，听出一丝不甘……

&esp;&esp;次日，等到艳阳高照，窗帘大大敞开，房间里洒满暖融的阳光。

&esp;&esp;茆七将握到发烫的录音笔放下，指尖缓慢地按下播放键。

&esp;&esp;夜很静，她的公寓很静，录音笔里偶尔地“兹”一下。那是有科学依据的白噪音，可是……她的脑海里自动循环起那个嘶哑的声音。

&esp;&esp;“……去……西北……”

&esp;&esp;“去西北……”

&esp;&esp;“去！西北！”

&esp;&esp;“去西北！！！”

&esp;&esp;不是去死。

&esp;&esp;第4章 西北区精神病院

&esp;&esp;砰——

&esp;&esp;啪啪！啪啪！

&esp;&esp;茆七一惊，脑子安静了。她看到鹦鹉鱼跳出了鱼缸，在地面挣扎，翕动着鱼嘴。

&esp;&esp;茆七没有立即去捡起，而是将床头的符菉撕下，揉皱扔垃圾桶里。

&esp;&esp;然后走去拾起鱼，放进鱼缸。她拿钥匙出门，在外面晒了一天的太阳，据说可以去晦气。

&esp;&esp;回家，十点入睡。

&esp;&esp;“去西北……”

&esp;&esp;“去西北……”

&esp;&esp;“去西北！”

&esp;&esp;浑浑噩噩，冤魂不息。

&esp;&esp;第二天，一条鹦鹉鱼死了。

&esp;&esp;茆七捞起来丢垃圾桶，死后的红色，呈现出溃烂。她突感全身无力，望着窗外的阳光发怔。

&esp;&esp;西北……西北……西北到底有什么？

&esp;&esp;脑子一片混乱，茆七无法解释接连发生的意外，和诡异的梦。她精神萎靡，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

&esp;&esp;既然找不到切入点，那就去西北！

&esp;&esp;左凭市不大，茆七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年，根本用不上导航。但是为了确保方位的准确，她上车打开导航，制定一条开往西北方向的路线。

&esp;&esp;没有尽头，开到没有路为止。茆七就这样出发了。

&esp;&esp;起初是公路，小区，遇到堵车。越走，道路从四车道变成双车道，小区变成民居。

&esp;&esp;天空也更高阔，路上车子渐少，一望无垠的蔗田，随着风摇摆起伏。

&esp;&esp;茆七按下车窗，风先灌进来，而后是“唰唰”涌动的声响。大片的田野，丰盛的生命力，爆发出青苦的味道。

&esp;&esp;蔗田，还是蔗田，别说民居，人类活动的痕迹消失了。茆七开始感到视觉疲劳，轮胎不小心轧过石头，车子剧烈打滑，她猛踩刹车，整个人往前冲。

&esp;&esp;她打死方向盘，车子在即将冲入蔗田时，刹住了！

&esp;&esp;心惊胆跳，也清醒了。

&esp;&esp;解开安全带，茆七躺进座椅平复，她眼睛看向车窗外，判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