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远郊了。
&esp;&esp;糖蔗是左凭市重要的经济作物,也是政府大力扶持的农业项目,农民种植糖蔗不单能增加收入,还有补助。所以城市边缘都大面积种植糖蔗。
&esp;&esp;四野俱静,茆七浮躁的心稍稍沉定。过了会,她小心倒车,将车子开到路中间。继续向着西北方去。
&esp;&esp;千篇一律的风景,直到看到一棵孤伶的香樟树。树身足有一米多宽,伞冠极茂盛,遮挡住了两条道路的光线。
&esp;&esp;香樟树在路中间,将原本的单道分成双道。又因枝繁叶茂,遮光投影,显得路口有些阴森。
&esp;&esp;这种乡道忌讳较多,树大成精,修路一般会绕行。茆七没多在意,选择右道,以为会在某一段路回到主道。
&esp;&esp;然而并没有。
&esp;&esp;路越行越窄,路边的茅草秆长太高,往路间倒,模糊了边缘。茆七精神保持集中,生怕一不小心踩空。
&esp;&esp;她没注意到天色变暗,像是已经傍晚,远处的风景也渐渐消融进夜色。
&esp;&esp;哧——!!
&esp;&esp;很尖利的刹车声。
&esp;&esp;因为轧在茅草上,汽车还往前滑行了半米。离眼前突然出现的铁门仅一臂宽!
&esp;&esp;茆七后怕,紧紧抓住方向盘,脚底还压着刹车板,僵硬发麻。
&esp;&esp;逐渐平息心情后,她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esp;&esp;不是眼前凭空出现的生锈的铁门,也不是铁门内一幢苔痕蔓生的旧楼,更不是楼顶挂着的七个字——西北区精神病院。
&esp;&esp;而是天色骤然暗了,是那种压抑的、永恒的灰暗。
&esp;&esp;这里很荒凉,野草疯长,风声空旷,视野尽处一片黏糊。就像……就像除了她,和这个精神病院,整个世界都被虚化了。
&esp;&esp;这就是“去西北”吗?
&esp;&esp;茆七没有找寻到答案的踏实,反而不安起来。人在预感到危险时,迫切想将自己封闭起来,就像夜里睡觉对于床底的恐惧,用被子裹紧头脚才安心。
&esp;&esp;她忙将车窗按上去,一股风猛地窜进来,眯了她的眼。
&esp;&esp;吱嘎——
&esp;&esp;像凿咬牙齿导传到头骨的声音。
&esp;&esp;那是什么?
&esp;&esp;茆七抬起脸,用微弱的视力去看,铁门缓缓打开了!
&esp;&esp;车窗还剩一道缝,她快速地按按钮,锁紧车门,倒车!
&esp;&esp;单行道没法转弯,只能倒车。茆七一边操作,一般眼睁睁看着铁门继续往内推,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esp;&esp;她几乎忘了呼吸,麻木般倒车。
&esp;&esp;“吱嘎——”声的穿刺力可怕,透过密闭的车壳,传进脑袋里。茆七牙齿发酸,不由自主地咽唾沫。
&esp;&esp;一路倒出岔路,还能看到已经大敞的铁门,那幢鬼气森森的大楼在静静地凝视她。楼顶“西北区精神病院”七个大字呈现出溃烂的红色,字体上蜿蜒着一些锈渍,如血在不停地往下流。
&esp;&esp;在香樟树前打弯,加速开出去,茆七匆匆从后视镜回看——只有惨烈的阳光,和无边无际的蔗田。
&esp;&esp;没有铁门,没有西北区精神病院。
&esp;&esp;开到有民居的路边,茆七刹车,抓起手机看:十二点零二分。
&esp;&esp;明明才中午,为什么开过香樟树后,就天黑了?
&esp;&esp;蔗田里走出几个村民,面色激愤地说着什么,手里都抓了镰刀。
&esp;&esp;有人了,茆七放心地降下车窗,探头出去望天上。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不像是有局部阵雨的样子。
&esp;&esp;西北区精神病院……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esp;&esp;汽车被阳光暴晒,车内急剧升温,人坐在里面不好受。茆七发动车子,决定先回家。
&esp;&esp;a href="https:/zuozhe/pcghtl" title="陈加皮"tart="_bnk"陈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