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希琳，我有时会感觉很诧异，你不识字，却拥有智慧。”

&esp;&esp;“识字与智慧有什么联系吗？”

&esp;&esp;部落的大祭司，她们的领袖，她也不识字，但希琳却认为，她是她见过的最富有智慧的女性。她的智慧来源于脚下的土地，来自彻骨的寒风与永不化冻的雪原。

&esp;&esp;她讲述的道理简单而质朴，她的智慧与神灵的庇佑一起养育了北方的女儿。

&esp;&esp;“也许是我们南方人认为它们之间有联系。我们拥有知识与进步之城，认为知识代表着智慧也是理所应当。”

&esp;&esp;“理所应当？你很喜欢这个词语。”希琳的关注点不在知识与进步之城，也不在智慧。

&esp;&esp;她不喜欢这个词语。这个词语代表不容置疑。没有什么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

&esp;&esp;夏洛特还想说些什么，但希琳打断了她。

&esp;&esp;“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吧。”

&esp;&esp;“谁？”夏洛特四处寻找，她什么都没看见，没有也没听见。

&esp;&esp;“相信我。”希琳站起来，侧身挡在夏洛特身边。

&esp;&esp;她的视线捕捉到夏洛特看不到的危机。

&esp;&esp;金色在黑暗中很难隐藏，他却做得如此完美。

&esp;&esp;夏洛特微微昂头，她终于看到隐藏在红色胡子下希琳的表情。

&esp;&esp;平缓、深沉、带着轻微的起伏，就像是面前的大海。

&esp;&esp;歉意是否得到原谅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夏洛特没有犹豫，转身，朝着她安全的庇护所而去。

&esp;&esp;第19章 chapter019“君权神授。……

&esp;&esp;夏洛特离开后，对面的阴影中走出一道影子。

&esp;&esp;莱尔亚当斯没有离开，他一直等待着一个和海眷者独处的机会。

&esp;&esp;“又见面了。”他的语气算得上友善，温和的神情将两人的关系往许久未见的好友方向推去。

&esp;&esp;希琳知道这是南方人惯用的把戏。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esp;&esp;她不回答。轻松俏皮的吵闹只会发生在她的朋友们之间，对面这个人的立场很模糊。

&esp;&esp;虽然不情不愿，但她必须承认。她懂得那些知识和道理只适合艰苦的北方，她会被南方人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

&esp;&esp;希琳紧闭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esp;&esp;“这样怎么祈祷？”金发男人露出笑容。他像是没有看到希琳的戒备一样，弯下腰，学着她先前的样子坐在栈桥边缘。

&esp;&esp;他们中间隔着一片小小的海，赤金色的月光随着水波荡漾。

&esp;&esp;“我不是跟踪你来到这里的，你明明知道我在灰港下船。在这里遇到是一个巧合。”

&esp;&esp;他的姿态缓和了一大部分危险的气息。希琳是武者，她很清楚保持这个动作想要做出快速反应是很困难的。

&esp;&esp;对方在用这样的方式示好？她不确定。

&esp;&esp;在语言交锋里她讨不到任何好处，这一点她切身体验多次。

&esp;&esp;莱尔知道希琳不会相信他的话，他还是继续着：“我们追随相同的目标，总会被各种意外推搡着相遇，这不是巧合。海潮酒馆是唯一能够避开灰港掌权者视线的情报中转站，我当然会来这里。”

&esp;&esp;好头疼。好长的句子。希琳眼角抽动。

&esp;&esp;从语气语调说，莱尔亚当斯的口音偏向西海岸的贵族，他说话的腔调有潮汐般的韵律。他选择的词汇很巧妙，语调和停顿也刚刚好。这都是优点。

&esp;&esp;可这么长的句子，又没有重点，听起来很烦。

&esp;&esp;希琳下移视线，注视着波光闪烁的海面。

&esp;&esp;她祈祷结束就会离开。

&esp;&esp;在北方，狩猎前，人们都会向着黄月祈祷。杀人也算一种狩猎，她祈愿黄月能带来好运。

&esp;&esp;北方人的祈祷不说祷告词，也没有华丽的仪式，比起向神灵祷告祈求祂的庇佑，她们的祈祷方式更像是一种与自我的交流，一段短暂而宁和的冥想。

&esp;&esp;“今天不是满月夜。明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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