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还是阻止了祷告。希琳愤然地瞪向对方。

&esp;&esp;“我特意了解过，你们称呼满月的夜晚为黄月。”

&esp;&esp;他抬头向上望。

&esp;&esp;“这里看不到月亮，你看到的只是它的倒影。”

&esp;&esp;“你真让人讨厌。”她终于憋出一句话。

&esp;&esp;金发的男人露出笑容，那种欠揍的狂妄让人厌恶。

&esp;&esp;“我以为你会忍着不说话。看起来你的忍耐力也不是很好啊，海眷者。”

&esp;&esp;不是很好？没用拳头招呼你已经很好了。

&esp;&esp;希琳想不明白，揍他一拳一定很解气。和上一次一样，面前的这小片海水不希望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esp;&esp;她猛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esp;&esp;他把神泣宝石藏在什么地方？

&esp;&esp;她紧紧盯着莱尔亚当斯的脸，想要找到对方身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esp;&esp;他有一副标准的南方人长相。很瘦，皮肤贴着骨骼。他没戴帽子，金色的发丝垂落，缓和了因为瘦削而产生的锋利。

&esp;&esp;他是个长相柔和的男人。只有绿色的眼珠子像是冬夜的野狼，贪婪和傲慢隐藏在其中。

&esp;&esp;她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长相，却感觉不到一点陌生。他就和她设想的南方人一样，在温暖地方长大的人，都应该是他这副样貌。

&esp;&esp;“怎么？你生气了。因为我说得有道理？”

&esp;&esp;多么理所当然的口吻。她不喜欢理所当然，也不喜欢这番论调。

&esp;&esp;找不到可能藏匿宝石的地方。全身上下都有这个可能。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他裹得严严实实，衣服下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在武器，藏一块能够影响海眷者的宝石太容易了。

&esp;&esp;他难得没有打破这份宁静。他意识到她的观察，神情态度十分坦然。

&esp;&esp;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希琳盯着他，脑海里想的却是有关黄月的事。

&esp;&esp;她并非亲眼看到了黄月，只是借由海面上的倒影做出模糊的判断。

&esp;&esp;黄月前后的月亮饱满明亮，细微的差别也被水面波动掩盖。

&esp;&esp;也许今天不是黄月之夜。那些祈祷，根本没有被神聆听。它们只是指向了她自己。

&esp;&esp;可北方的祈祷一直都是面向自己。

&esp;&esp;她们祈愿神的庇佑，更多也为了内心的安宁。

&esp;&esp;这个讨厌的南方人懂什么？他只是用他们对神灵的经验来揣测她。

&esp;&esp;咸水与风暴之神是人造的神。和南方人一样，“祂”的存在本来就是虚伪。

&esp;&esp;莱尔亚当斯享受这份注视。

&esp;&esp;海眷者的目光，海的视线，不强烈，不温柔，如同这海水一般，存在且不容忽视。

&esp;&esp;他大胆地做出邀请：“你在这里看不到月亮。去上面视野会好很多，沿着吊梯往上。灰港的上层有不一样的景色。”

&esp;&esp;“什么？”

&esp;&esp;这又是哪一出戏剧？

&esp;&esp;她果然对向上爬有兴趣。早在第一次见面他就发觉，海眷者是非常有野心的人。

&esp;&esp;之后几次试探，他更加确信了这点。

&esp;&esp;北方有一套独属于她们的传统与习俗，复杂，繁琐，原始，自然。

&esp;&esp;这样的环境稳定，坚韧。可同样脆弱不堪。

&esp;&esp;“我说，你要不要去上面祈祷。”莱尔抛出一个问题，很疯狂，理性而言，这是个愚蠢的提议。离开海潮酒馆所在的下层，他这显眼的样子很快就会被发觉，然后被送到伦特的桌上。

&esp;&esp;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和海眷者玩猜哑谜的游戏可比看着老狐狸的嘴脸更有趣。

&esp;&esp;海眷者。

&esp;&esp;莱尔又一次重复这个头衔。

&esp;&esp;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这词语的真正含义。想必，也没有人教过她。

&esp;&esp;他会教给她。

&esp;&esp;大主教为什么要她死？因为畏惧。

&esp;&esp;他面前的女人还没有成长到足以撼动他们地位的时候，他的畏惧已经藏不住了。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