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暖和，像是回到温暖的毯子里。

&esp;&esp;她在北方，刚才，那个代替她为众人探路的人死了。

&esp;&esp;他叫什么？

&esp;&esp;琼挣扎着起身，双腿僵硬到无法动弹，她又倒下了。

&esp;&esp;希琳凑过来。

&esp;&esp;琼被吓了一跳。她盯着她看了一会，认出她的身份。

&esp;&esp;“这里是哪里？”她问。

&esp;&esp;“我的帐篷。你没事了吧？”

&esp;&esp;琼的视线来回移动。

&esp;&esp;“北方人……”她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画面，尖叫起来，“北方人！北方人！”

&esp;&esp;女人挣扎着想要逃跑，她的双腿拖住了她。

&esp;&esp;长期用下肢为队伍开路，她的双腿严重冻伤。

&esp;&esp;希琳知道这双腿没法救了。

&esp;&esp;她避开琼的视线。

&esp;&esp;琼的表情出现一瞬间茫然，她想去看毯子下的双腿，但却在掀开毯子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esp;&esp;“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呢？”希琳抓住机会，转移她的注意力。

&esp;&esp;她想起那个躲藏在角落，为生命逝去偷偷抹眼泪的姑娘。她没和她在一起。她确认过死去的南方人，没有那个姑娘。

&esp;&esp;她死了？那或许还好，不会目睹先前的惨祸。

&esp;&esp;“她哥哥把她接走了。”琼机械地回答。她想到一个可能性。

&esp;&esp;“她是贵族。”她呢喃着。

&esp;&esp;“你呢？你为什么留下？”

&esp;&esp;“不知道。”她重复着这个句子，“不知道，不知道。”

&esp;&esp;她为什么留下？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救人，可以用医术救人。

&esp;&esp;她为什么留下？为什么！

&esp;&esp;随着身体上的寒冷逐渐消退，脸上的冻伤开始发痒，琼想要伸手去挠，但曾学过的知识一次次制止这种本能。

&esp;&esp;浑身都痒，都疼。脸上像是要烧起来。

&esp;&esp;如果当时跟着莱娜的私生子哥哥离开，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esp;&esp;她还能回到南方去，回到父亲和母亲经营的医院去，和她的哥哥姐姐一样成为一个医生。

&esp;&esp;女爵的手令塞在她的内衣里，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能够回到南方的土地，这张破烂的纸就能把她安全地带回家。

&esp;&esp;她伸手去摸胸口，手令还在。

&esp;&esp;她把它取出来。这里都是女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esp;&esp;文字已经模糊一片，私人印章依然清晰。

&esp;&esp;她松了口气。

&esp;&esp;脸上的皮肤又疼又痒。

&esp;&esp;冻疮处理起来很麻烦。就算是这一次愈合，它们总会有复发的可能。

&esp;&esp;疼或者痒都有办法。她的腿呢？为什么没有半点感觉，不会是冻伤到坏死了吧？

&esp;&esp;她不敢去看。

&esp;&esp;贝林夫人在此刻走了进来。

&esp;&esp;“运气不错。”她说，“这里有制作麻药的药草，但这些东西只够一份。”

&esp;&esp;“麻药。”琼听到这个词语，她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esp;&esp;“你的双腿必须截肢。”贝林夫人走过来，她已经听希琳说过之前的事情，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个医生。

&esp;&esp;魔药学需要基础的医学理论，她知道面前的女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esp;&esp;“你的双腿已经坏死了。必须截肢，不用我再仔细说明了吧？”

&esp;&esp;不用。她想到了。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身上肯定出现了局部冻伤，至于到了什么程度，她一直没有仔细思考。

&esp;&esp;说不定她早就意识到了，还在雪原里跋涉时就已经想到了。

&esp;&esp;她应该和那些倒霉的家伙一起死在北方人的屠刀下。而不是在费力把他们救活之后再看着他们去死！

&esp;&esp;截肢。

&esp;&esp;琼闭上眼睛。那老人脸上的表情，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