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esp;&esp;在前门镇，她不得不截断那个年轻士兵的双腿时，脸上的神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esp;&esp;她想象的，应该是这样的吧？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esp;&esp;她应该早点死的。被雪压死在帐篷里。

&esp;&esp;“你给我个痛快吧。”

&esp;&esp;她重新睁开眼睛，作出决定。

&esp;&esp;女人的视线转向希琳：“你不是说过吗？截肢不如痛快地死去，你动手吧。早点结束我的痛苦。”

&esp;&esp;“我不会这么做。”希琳坚定地摇头。

&esp;&esp;“为什么？”她问，“现在的情况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

&esp;&esp;在前门镇的码头上，她不得不作出决定，断送一个年轻人站起来的资格时，她说，不如直接杀了他。

&esp;&esp;她说得对。为了保命，她截掉那人的双腿，那不也没有救活他吗？

&esp;&esp;现在也一样。为了防止恶化影响到全局，人类的外科医生发明了截肢，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用，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的尝试？

&esp;&esp;“早点结束我的痛苦。”她说，“趁我现在还有理智。”

&esp;&esp;她要疯了。马上，马上就疯了。

&esp;&esp;“不一样。”希琳说，“那个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有。”

&esp;&esp;“那我选择去死。我要去死。”琼瞪着眼睛，一滴眼泪滴落。

&esp;&esp;冷的。

&esp;&esp;“我选择去死！”她喊。

&esp;&esp;“希琳安托瓦内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船到了，祭司喊你去看。”

&esp;&esp;希琳没动。外面的人继续吵嚷着。

&esp;&esp;“我去看看。”她不得不回应，“贝林夫人……”

&esp;&esp;“去吧。”贝林夫人正忙着配置药剂。

&esp;&esp;希琳叹息一声，走出帐篷。

&esp;&esp;琼僵硬地坐在床上。

&esp;&esp;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手来回摸着，先前放手令的地方摸出一把用布料包裹的硬物。

&esp;&esp;莱娜的哥哥把它交到她手中。

&esp;&esp;银色的、锋利的小家伙。

&esp;&esp;她很了解它。她的祖父是外科医生。南方医院现在盛行的外科手术就是从他那一代开始的。

&esp;&esp;她、她的家人，她们用它救过无数条性命。

&esp;&esp;琼死死攥着它。

&esp;&esp;救救我吧。

&esp;&esp;她祈祷。

&esp;&esp;现在，救救我吧。

&esp;&esp;-

&esp;&esp;“甲板上风大。”

&esp;&esp;海因里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sp;&esp;夏洛特侧身，看到身着海军制服的海因里希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esp;&esp;他刚刚结束作战会议。

&esp;&esp;夏洛特拢着披风，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飞。

&esp;&esp;“船舱里太闷了。”她说，“我来散步，偶尔吹吹风感觉还不错。”话语恰到好处地停顿，她的视线停在海因里希脸上，话题从她自己变动到他身上，“你看上去不太好。”

&esp;&esp;海因里希勉强露出笑容。

&esp;&esp;他晕船，加上连日奔波，船医说，他在发烧。

&esp;&esp;刚刚结束的会议上，手下的海军将领时时刻刻注视着他的情况。这是一场心灵和身体的双重考验，好在他熬

&esp;&esp;了过去，没有人提出异议、

&esp;&esp;“我记得小时候不会这样。”海因里希站到夏洛特身边，“虽然那时候身体也不好。别吹太久的风，会感冒。生病太消磨精力了。”

&esp;&esp;“总是会变的。”夏洛特轻声说。这是对他第一句话的回应。

&esp;&esp;她的音量被海风吞掉一半，听上去很柔和。夏洛特很清楚要如何通过针对性的闲聊拉近两人的关系，夹杂着谈论她和他的事，这样比一味地提起他或者她更加自然，目的也在这样的交流中完美地隐藏。

&esp;&esp;她的视线随着话题落在他身上。

&esp;&esp;量身裁剪的制服贴合海因里希的气质。无论是长相或是气场，他都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