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esp;&esp;下一瞬间，他感觉头皮的刺疼，海因里希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

&esp;&esp;昔日俊秀的面庞已经被偏执与疯狂占据。

&esp;&esp;歇斯底里症，或者说，这才是那个温柔的北方贵族最根本的模样。

&esp;&esp;“希琳安托瓦内特占领了我的风暴庭。我才是风暴庭的法定继承人！”

&esp;&esp;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莱尔第一次听到外面的消息，万幸，是个好消息。

&esp;&esp;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所以，你是想从我这里问出情报，还是单纯地想施暴？”

&esp;&esp;他眼睛肿成一条缝，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说话时嘴巴里吐着血沫，可这不影响他说刻薄话。

&esp;&esp;现在的海因里希就像是一个戒备的河豚，稍微的刺激都能让他随时充气爆开。

&esp;&esp;他全身都是弱点。他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就能将他刺激到失控。

&esp;&esp;海因里希拽着莱尔的头发，将他拖拽到地上。

&esp;&esp;“希琳安托瓦内特造的孽应该由你来还！”

&esp;&esp;“呵呵，这就是你找到的理由？”莱尔似乎完全不在意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激怒海因里希，只会遭受更恶劣的对待。

&esp;&esp;“你是想起了风暴之怒对吧？首次航行就因为指挥官的愚蠢葬送在伦海里的钢铁巨轮。你父亲通过联姻贷款才制造好的船。”

&esp;&esp;“闭嘴！闭嘴！”破碎的记忆又一次连接成网，海因里希的眼睛闪烁着血色，他不住地甩头，想要摆脱那些折磨着他的记忆。

&esp;&esp;可越是在意过去，就越是被它折磨。

&esp;&esp;过去。海因里希突然停下动作，他想起了一件事。

&esp;&esp;莱尔感觉到对方停下了对他的钳制，他尝试站起来，可小腿的骨头早在几天前就发生了断裂。

&esp;&esp;海因里希只离开了一小会，很快，他拿着一个神秘的盒子回到了这间舱室。

&esp;&esp;他没着急着靠近，似乎是在等待莱尔亚当斯发现他。

&esp;&esp;无趣的引人注意的把戏，莱尔明白他的意图，可他没有更多精力去做出反应。

&esp;&esp;他尝试了太多次，企图唤回海因里希的另外一道意识，可逐渐他意识到，无论是哪一个海因里希都已经变得疯狂，无法预知。

&esp;&esp;“我从北方弄到的。你应该会喜欢北方的玩意。”海因里希蹲下身，打开了盒子，两只蜈蚣一样的虫子在盒子里扭曲着身体。

&esp;&esp;“这东西已活物的大脑为食用。多亏了它，我才摆脱了那个软蛋。”海因里希露出笑容，捏起其中一只，“有了它，你很快就会想起和海眷者有关的事情了。”

&esp;&esp;海眷者。

&esp;&esp;莱尔突然笑起来，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esp;&esp;“你现在，是在替奥托蒙德卖命？又或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与北方有关的消息，然后去投奔奥托蒙德？”

&esp;&esp;船上的禁魔装置在北方是管制品，想要弄到这东西一定要与教会官方的人接触，海因里希现在走投无路，他手下还有一部分军队，他必须找到一个强大的势力作为庇佑。瑞鎏纳斯当然不能作为答案，而他脆弱的意识痛恨着让一切失去原本模样的北方，唯一的答案就只剩下咸水教会。

&esp;&esp;毕竟，风暴庭的那场戏，只是阿尔伯特和夏洛特的私人演出，教会所做的，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切发生。

&esp;&esp;“我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海因里希像是在叹气，“大脑受伤之后，我的思考能力消失了大半。”

&esp;&esp;“你很快也会变成这样。”他脸上的笑容纯粹而又残忍，“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待北方，为什么要替她保守秘密，但很快，你就会忘记这一部分。”

&esp;&esp;蜈蚣模样的虫子越发靠近，本能驱使着莱尔躲避，但躲闪的意念还没付诸行动，他就被海因里希按住了身体。

&esp;&esp;这家伙曾是南方有名的病秧子，但现在，他甚至没有力气挣脱他的钳制。

&esp;&esp;那条虫子越来越近，直到他感觉耳道里有东西不停地往里钻。

&esp;&esp;“你不会死的，你的身体比我强壮。”海因里希的声音模糊变形，“这会很有趣的。你很快，就会自愿告诉我北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