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一张干瘪到贴合骨头的面皮。

&esp;&esp;他的胸膛不受控制地收缩，显然被吓得不轻，但视线注意到举着镜子的男人时，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做出更难堪的表情。

&esp;&esp;“还能认出这是谁吗？”阿尔伯特调整手中镜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其中的人影，“我也被吓了一跳。”

&esp;&esp;莱尔眯着眼睛，像是在用力消化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esp;&esp;“我落在海因里希手里多久了？”

&esp;&esp;片刻后，他吐出苏醒后的第一句话。

&esp;&esp;“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阿尔伯特弯起眼睛，将手中的镜子丢弃在一侧，“不长不短，三个月零九天。”

&esp;&esp;莱尔深吸一口气。

&esp;&esp;时间比他设想中更短，分不清昼夜的日子，莱尔尽可能不去思考。思考是需要体力支撑的，他宁愿将仅剩的意志拿去挑衅海因里希那个轻率易怒的灵魂。

&esp;&esp;极度的苦难让一切都变得痛苦，到了最后，他已经很难成系统地思考，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他才会在意识闪回的瞬间体会到那疯子口中与自己对抗的含义。

&esp;&esp;失去健康，失去一切。

&esp;&esp;阿尔伯特展现了充足的耐心，或者说，他也在欣赏莱尔亚当斯此刻的窘迫。

&esp;&esp;他表现得十分冷漠，至少，在他的判断中，海因里希是没有能力将莱尔亚当斯伤害到眼下这个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