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出来，那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

&esp;&esp;向前走，不回头。

&esp;&esp;在北樟这么多年，程灵始终绷着一股劲，她是没有退路的人，只能拼搏。

&esp;&esp;所以她大学时周末五点半起床，去给别人上家教课，一直上到晚上十点，为了早日还掉助学贷款，为了不再每天只吃饼干和水，为了不再因为缺钱而去做体力工作，为了实习期付得起昂贵的押一付三的房租，为了不用去住地下室……

&esp;&esp;程灵或许考虑过离开北樟。

&esp;&esp;但从没考虑过要回榕华。

&esp;&esp;从地铁站出来，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像一个又一个会发光的高尔夫球杆。

&esp;&esp;程灵神游一般走进小区，路过上次的长椅，她脚步一停，情不自禁想到自己上次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这里，沈弈细致耐心地帮她包扎受伤的食指。

&esp;&esp;她伸出手，上次受伤的地方已经愈合，留下一道细细的痕迹。

&esp;&esp;再过一段时间，痕迹也会消失。

&esp;&esp;程灵焦躁一路的心忽然变得很宁静。

&esp;&esp;她拎着包，在长椅上坐下，抬头看了会儿月亮，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沈弈。

&esp;&esp;沈弈从来就跟她不同。

&esp;&esp;他出生就金贵长大，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家庭氛围也好，是高知家庭，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能得到极大的支持，他活在爱里，但并没有像很多溺爱长大的小孩那样愚钝，他聪明又耀眼。

&esp;&esp;程灵对他，有无尽的羡慕。

&esp;&esp;手机突然震了下，沈弈的对话框跳出来。

&esp;&esp;沈弈：【图片】

&esp;&esp;程灵点开，是一个天文相机拍出来的月亮，又圆又亮。

&esp;&esp;可是发给她这个做什么？

&esp;&esp;程灵回了个问号过去。

&esp;&esp;沈弈回的很快。

&esp;&esp;【不好意思，发错了。】

&esp;&esp;程灵：【……】

&esp;&esp;沈弈：【来都来了，将就看看吧。】

&esp;&esp;程灵：【……在看。】

&esp;&esp;发完消息，她抬了下头，想了想，举起手机把自己看到的月亮拍下来，发给了沈弈。

&esp;&esp;可惜手机拍的怎么都比不上相机，她只拍到了黑漆漆的夜幕，一个圆圆的白色发光体。

&esp;&esp;……但也将就着给沈弈发了过去。

&esp;&esp;过了会儿，收到沈弈回复。

&esp;&esp;【这什么东西，远光灯？】

&esp;&esp;“……”

&esp;&esp;程灵自尊心发作，回复：【不好意思，发错了。】

&esp;&esp;回完，切掉微信，点开相册里的照片，反复思考。

&esp;&esp;……应该也没有那么像远光灯吧。

&esp;&esp;虽然的确是有点看不清这是什么，可是远光灯会不会有点太侮辱人了。

&esp;&esp;这时，屏幕上方又跳出一条消息，来自沈弈。

&esp;&esp;程灵点进去，看到沈弈的最新回复。

&esp;&esp;沈弈：【你准备发给谁？】

&esp;&esp;第16章 第十六场雨【修】榕华重逢。……

&esp;&esp;她都说了发错人，还要深究，怎么还有人这样的。

&esp;&esp;程灵憋了半天，只好模糊地回：【一个朋友。】

&esp;&esp;回完这句话，她抢先岔开话题，避免沈弈进一步纠缠。

&esp;&esp;程灵：【你现在忙吗，有点事想请教你。】

&esp;&esp;这句话发完，程灵收获了一个问号。

&esp;&esp;也不知道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拒绝？

&esp;&esp;程灵思考着要不要再确认一下，手机突然响起语音通话。

&esp;&esp;来自沈弈。

&esp;&esp;程灵接听，手机放到耳边：“……喂。”

&esp;&esp;沈弈的声音传来，有点懒散：“什么事。”

&esp;&esp;程灵开门见山：“我有一道选择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