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经过门口时，没想到徐成凤直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狠狠扔到床上去。

&esp;&esp;她站在床边指着程灵咒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

&esp;&esp;最终，徐成凤把程灵的房门反锁，将程灵狠狠关在家里。

&esp;&esp;程灵一万次因为徐成凤而崩溃，又第一万零一次忍住了。

&esp;&esp;她不在乎徐成凤，只是觉得，她没有办法向沈弈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如果说出来，她会为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难以启齿。

&esp;&esp;最后流着眼泪在手机上给沈弈发消息。

&esp;&esp;【对不起，家里有点事，今天跨年就不去了，祝你和朋友玩得开心。】

&esp;&esp;发送完消息，眼泪已经砸在手机屏幕上，一滴又一滴，她抽噎着，无声哭泣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逃离这样的生活。

&esp;&esp;程灵最后流着眼泪睡着了，第二天睡醒时，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头发粘在脸上，连被子也没盖。

&esp;&esp;她拿起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

&esp;&esp;除了同学们互相发的新年快乐（有的是群发）之外，沈弈给她发了两条。

&esp;&esp;她点进去。

&esp;&esp;一个是她发完消息后，他当时回复的：【好】

&esp;&esp;而另一个，是来自零点，00：00的时候，沈弈发的一条2秒的语音。

&esp;&esp;指尖轻触，点开。

&esp;&esp;少年清澈干净的嗓音回荡在沉闷的房间，伴随着那端的风声和周围嘈杂的声音，是那样热闹，像是新年的第一缕光线，照进她潮湿冷寂的生活。

&esp;&esp;“新年快乐，程灵。”

&esp;&esp;听到这句话，程灵的心间忽然开始涌现羞愧。

&esp;&esp;答应好和沈弈一起跨年，她突然违约，可他竟还想着给她发祝福。

&esp;&esp;她没有在祝福的第一时间回复，其实已是错过那个最佳时间，就像十月一号的国庆节快乐，过了那一天，已经毫无感觉，有些事情只是当下的。

&esp;&esp;就算她回了，她又有些害怕他会追问，比如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到底为什么没来……

&esp;&esp;想到这些，程灵顿时有些逃避，所以熄灭了手机。

&esp;&esp;他发来的祝福，她没有选择回复。

&esp;&esp;时光倏忽而逝，这一转眼，就是七年。

&esp;&esp;而七年后的现在……

&esp;&esp;“十……”

&esp;&esp;“九……”

&esp;&esp;“八……”

&esp;&esp;“……”

&esp;&esp;“四……”

&esp;&esp;“三……”

&esp;&esp;“二……”

&esp;&esp;“一！”

&esp;&esp;零点钟声敲响，所有人抬起头，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esp;&esp;万千气球飞向天空，五颜六色，广场上放着新年音乐，气氛热闹祥和。

&esp;&esp;夜风吹拂，程灵转过头，她看着一旁的沈弈，广场大屏幕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下颌线条利落收窄，一如少年般干净。

&esp;&esp;这一刻，万千心潮涌动。

&esp;&esp;有人在风中轻轻开口。

&esp;&esp;“新年快乐，沈弈。”

&esp;&esp;声音有些小，沈弈没听清，也转过头：“嗯？”

&esp;&esp;她把双手拢在嘴边，眼里盛放笑意：“我说——新年快乐——”

&esp;&esp;同样的祝福，今夜说了两句。

&esp;&esp;一句让风带给高三那年十七岁的沈弈。

&esp;&esp;一句说给现在的他。

&esp;&esp;-

&esp;&esp;当年那句本应第一时间回应的祝福，终于在七年后的今天，亲口说给他听。

&esp;&esp;第36章 第三十六场雨“要不要到我这来？”……

&esp;&esp;在数万人的广场上异口同声说完新年快乐后，就是新一轮的潮涌。

&esp;&esp;他们两个在广场上站的位置不是最里，也不是最外，而是尴尬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