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计时结束后，里面的人比外圈的人还着急走，外圈的人还要顾及道路交通，处在中间的最难受，夹在里面一时半刻根本出不去。

&esp;&esp;左右无事，程灵拿出手机，说：“刚才在餐厅拍的照片不太好，我们再拍一下吧。”

&esp;&esp;沈弈点头：“行。”

&esp;&esp;手机举起来的时候，两个人本来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esp;&esp;就在她马上数完“三二一”的时候，镜头里，沈弈猝不及防俯下身，他的侧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esp;&esp;屏幕就此定格。

&esp;&esp;最后拍出来的照片，程灵眼睛微张，以及一点惊慌失措，沈弈凑近她身边，贴近她耳侧的位置，姿态亲密。

&esp;&esp;她看起来呆呆的，沈弈倒是很上镜。

&esp;&esp;她抿了下唇，转头看他：“你怎么突然靠过来了。”

&esp;&esp;“站得太远，显得我们好像不熟。”

&esp;&esp;“……”她想了想，说：“我刚才没准备好，再拍一下？”

&esp;&esp;“ok。”

&esp;&esp;她刚要举起手机，身侧的沈弈却突然离开，走到一个头上戴发光发箍的女孩面前，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把

&esp;&esp;手机递给她，又指了指程灵。

&esp;&esp;发箍女孩看过来，然后很开心地点头，跟沈弈比了个ok的手势。

&esp;&esp;沈弈走回来，重新站在程灵身边，说：“好了，准备。”

&esp;&esp;两人本来并肩站立，戴发箍的女孩数了三二一然后开拍，闪光灯一闪，周围人意识到这有人拍照，倒是不约而同让出了一小片地方。

&esp;&esp;女孩似乎觉得不够，又微微屈膝自下而上向内斜持手机，尽量让两人的背景是天空的气球而不是黑压压的人群。

&esp;&esp;最里面的见前面半天没人动，烦躁得开始向前推挤。

&esp;&esp;程灵只觉一股大力从侧后方袭来，不知是谁的手臂狠狠一拨，直将程灵向一旁推去。

&esp;&esp;程灵重心不稳，几乎要扑到沈弈身上，沈弈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目光相对。

&esp;&esp;恰在此时，闪光灯亮起，戴发箍的女孩又连拍几张，甚至出言鼓励：“好好好，这个姿势特别好！”

&esp;&esp;“……”

&esp;&esp;程灵迅速站稳，这样的环境下顾不上去追究到底是推了自己，烫手一般从沈弈的怀中退出来，站到一旁惊魂未定。

&esp;&esp;拍照的女孩走过来，把手机交还给沈弈，说：“拍好了，你们看看怎么样？”

&esp;&esp;沈弈点开照片，简单扫了扫，对女孩露出一个笑容：“抓拍技术不错，谢谢你。”

&esp;&esp;女孩大大方方地回：“主要是你和你女朋友都很上镜啊。”

&esp;&esp;“……”

&esp;&esp;被她这样说完，程灵偷瞄沈弈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

&esp;&esp;方才被他扶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他的力道。

&esp;&esp;甚至，还能记得那一瞬间，贴近他的感觉。

&esp;&esp;沈弈又谢过女孩，前面堆积的人潮开始散去，他和程灵跟着人群向外走。

&esp;&esp;程灵从方才的亲密接触中缓过来，定了定神，说：“回去之后把照片发我一份。”

&esp;&esp;沈弈：“行。”

&esp;&esp;沉默了下，她看着这么多的人，转移话题：“是每年跨年人都这么多吗？我第一次见。”

&esp;&esp;沈弈：“今年外地游客比较多。”

&esp;&esp;程灵思绪转了转，分外含蓄地说：“其实说是跨年，实际好像也没干什么，就只是大家一起过来倒计时，说出来都无聊。可莫名其妙挺高兴的，甚至明年还想来……你呢？明年还来不来？”

&esp;&esp;话说完，程灵暗自给自己打气：非常好，自己这个信号应该释放得很明显。

&esp;&esp;“不是说好每个节日都一起过？”他唇线上扬，“你出来，我也会出来，看你。”

&esp;&esp;“哦……”她应得淡定，然而才不过走了两步，嘴角情不自禁开始上扬。

&esp;&esp;“而且，跨年是这件事之所以有意义，大概是因为，人无法留住时间。而时间跨越的那一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瞬间也会显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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