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学一起，不用你接。

&esp;&esp;打完他又删掉，想了想改成：“我有人同行，也有人保护，我很安全，落地不需要你特地接我了，谢谢你。”

&esp;&esp;陈玦不吃面包了：“邱耀能保护你？”

&esp;&esp;顾思意：“他有保镖啊，再说了我身边也不止他，还有别人呢。”

&esp;&esp;“别人？”

&esp;&esp;“用你手机给我回消息的那个？”

&esp;&esp;顾思意在犹豫。

&esp;&esp;一旁，正在吃葡萄的邱耀瞅他那样：“不会在和那个50％直男聊天吧？”

&esp;&esp;“谁？”顾思意连忙切换页面，“不是啊，和我妈。”

&esp;&esp;见邱耀注意力转移走，顾思意才切回去，问陈玦：“半夜不陪女朋友睡觉，来机场接人？嫂子不会有意见吗。”

&esp;&esp;消息发完，顾思意后悔了，立马撤回。

&esp;&esp;但陈玦好像看见了，因为屏幕上方提示他正在输入。

&esp;&esp;顾思意凝视手机有两分钟左右，在他受不了要退出去时，新消息映入眼帘：

&esp;&esp;“你哪来的嫂子，脑补的吗？”

&esp;&esp;第30章

&esp;&esp;尽管在看见这句话时, 顾思意还是有不小的情绪波动，整个人差点坐起身。

&esp;&esp;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就知道陈玦要做什么。

&esp;&esp;于是先一步打断对方施法：“陈律师，你接下来不会要跟我定义‘嫂子’这个词吧？”

&esp;&esp;顾思意的文字消息是：“从法律上来说, 我确实不能称呼您的女友为‘嫂子’。”

&esp;&esp;“毕竟嫂子，指的是‘兄长的合法配偶’。”

&esp;&esp;“你未婚, 所以你女朋友不成立。”

&esp;&esp;“其次, 你我不是什么兄弟, 综上所述，这句话不成立。”

&esp;&esp;虽然顾思意对自己作为一个好辩手而内心自喜, 但发送这么多条消息，还是免不了悲哀。

&esp;&esp;“你让我有分寸，你才是不注意分寸的那个。”

&esp;&esp;发送完这几条，顾思意将手机扣在膝盖上, 目光落在铺着软毯的地板上, 一言不发，把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

&esp;&esp;对面和女朋友在聊天的邱耀：“？”

&esp;&esp;邱耀：“你自己没有水吗喝我的水，不知道这叫间接接吻吗。”

&esp;&esp;顾思意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抱歉, 我帮你再接一杯，虽然我现在是想找个人接吻。”

&esp;&esp;邱耀面色一僵，马上把搁在顾思意面前的脚收回去，并提示他：“你别看我啊, 你看gordon去，他在那边办公。”

&esp;&esp;顾思意扫了一眼，gordon坐在离两人大概五个桌子的距离, 在一个相对隐私可以充电的角落里，笔记本翻开着，一只手搭在触控板上, 另一只手正缓慢搅动咖啡。

&esp;&esp;顾思意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esp;&esp;好几分钟，当他把手机翻过来正面朝上时，陈玦没有消息过来。

&esp;&esp;顾思意很多时候可以判断别人在想什么，他相当擅长换位思考，打破自己原有逻辑，去理解对方视角上的逻辑。这是身为辩手不得不具备的品质。

&esp;&esp;因为他们时常会抽到不是自己内心所认同的观点，并为此绞尽脑汁的辩论。

&esp;&esp;包括现在，他居然也可以很好地理解陈玦。

&esp;&esp;顾思意把手机关机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冷静。

&esp;&esp;镜子里映出他还没干的水滴，沿着颧骨滑下，滴进洗手池的陶瓷声里。

&esp;&esp;顾思意抬手抹掉水，目光却没有从镜子中移开。

&esp;&esp;如果站在陈玦的立场上，他们原本的关系，是一种罕见又脆弱的平衡。

&esp;&esp;既不是亲人，又超越了普通的监护关系；既不属于谁，又偏偏牵绊太深。他们之间没有一纸写明的绑定，或许比一纸亲属关系更深。

&esp;&esp;顾思意把平衡打破了，陈玦在试图修复到以前那样。

&esp;&esp;陈玦不是不能照顾他，是不能回应他那种感情。

&esp;&esp;他可以一辈子照顾他，因为愧疚、责任，但不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