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可高途却仍旧和许多年前那个必须打几份工,在不同地点被沈文琅偶遇,羞愧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少年一样,那么穷酸、那么平庸和天然发着光的沈文琅格格不入。
&esp;&esp;高晴的电话很快打通,高明皱着眉在轻盈的铃声中等了一会儿,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esp;&esp;“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那头响起轻柔的声音。
&esp;&esp;“你老子。”高明说。
&esp;&esp;高明有七八年没见过高晴了,在他的记忆中,那个矮小瘦弱的女性小alpha胆小怕事,没用到风大一点都能被刮跑。
&esp;&esp;电话那头静了静,十六岁的高晴和之前相比好像也没什么长进。一样那么小家子气,她似乎被这头粗暴的自我介绍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请问有事吗?”
&esp;&esp;“接到老子的电话,连句爸爸也不会叫了?”
&esp;&esp;“嗯。”高晴直白地说:“我没有爸爸。”
&esp;&esp;高明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脚边掉漆变形的网状垃圾桶:“忤逆的东西!老子还没死呢!”
&esp;&esp;“不如死了清净。”高明印象中那个文弱的小姑娘完全变了样。高晴冷着一把细泠泠的嗓子,尖锐地说:“如果你死了,哥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esp;&esp;“那为什么不是你死?”怒火中烧的高明刻薄道:“你在那个高档医院花的钱可比老子多多了!你要是死了,你哥就不用多个累赘害他了!”
&esp;&esp;“是啊。”高晴冷笑,“我一直都巴不得自己能死了。不要连累哥哥!可惜阎王没眼睛,不愿意收我,叫我活生生地拖累我哥。”
&esp;&esp;“那你可以自杀!”
&esp;&esp;“是啊,我是想过的,也做过。”高晴冷冷地告诉他,“可是我哥抱着我,不让我从楼上跳下去。”
&esp;&esp;电话那头,女孩冷厉的声音开始微微发抖,气息也不稳起来:“他求我别这么做。”这次静默的时间比之前更长,她好像吸了很长的一口气,才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哥哥哭。”
&esp;&esp;“哭?”高明笑起来:“哭个屁。他自己没用挣不到更多钱来养家,还好意思哭?”
&esp;&esp;“那你好意思?”高晴的声音波动更大了,她好像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气球,蓦然地膨胀得很大,大到足够保护为她和吸血鬼父亲付出了太多太多的高途。
&esp;&esp;“你那么大一个人了,有手有脚却不去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就算了,还要去赌!我是花了哥哥很多钱来看病,那你呢?你把哥哥的钱都送去了赌桌上!你就好意思了!”
&esp;&esp;“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他老子!没有我就没有他!我给了你俩生命!你们两个养我天经地义!”
&esp;&esp;“狗屁生命!”高晴啐他:“我们同意了吗?你就给我们生命!责任心、抱负、稳定的工作和长远的规划,这些你一样也没有!家徒四壁还只知道赌,就敢把我们生出来!你把我俩生出来受苦受难还好意思谈恩情?”
&esp;&esp;不知何时,那个瘦弱的、只会躲在哥哥身后哭的小姑娘已经变了,变得尖锐,变得成熟,变得敢隔着电话同父亲大着喉咙叫板。
&esp;&esp;“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高明说不过她,也懒得和她继续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你哥呢?死哪里去了?我要钱,让他给我打。”
&esp;&esp;“哥哥病了,没工作也没钱,你要钱,自己挣去。”
&esp;&esp;“什么叫没钱。”
&esp;&esp;客厅门口传来开门声,应该是高途回来了。
&esp;&esp;高晴没再继续搭理高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从卧室走出去。
&esp;&esp;“哥哥。”她向高途扯出笑脸:“你买到你想要的了吗?”
&esp;&esp;高途一头的汗,脸上透出不太健康的灰白。他把钥匙挂在门背后,才转过身对高晴笑了笑,说:“没买到。现在书店的工具书好像没那么全,不过,我晚上可以在网上选一选。”
&esp;&esp;“嗯,网购比较方便。”高晴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菜和水果说:“你不舒服就别去买菜啦,现在外卖也很方便。”
&esp;&esp;“你才活蹦乱跳几天啊?就想着吃外卖?”高途笑着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好不容易健康起来,别总想着折腾自己。”
&esp;&esp;“我是心疼你嘛。”高晴噘着嘴和高途撒娇,娇俏可爱的样子和刚刚同高明争吵时的尖锐判若两人。
&esp;&esp;“你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攒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