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严格算起来,静严算是裴氏的座上宾,华清斋的贵客,虽然偶尔也开堂授课,但裴氏无法拿规矩约束于他,他要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心情。
&esp;&esp;阿笙听完静严这精彩的经历,不由舒了一口长气,这华清斋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esp;&esp;见阿笙几分赞叹,徐先生笑道:“华清斋内高人甚多,除了前堂的教习先生们,云岚后山亦有不少隐士,不过没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esp;&esp;见阿笙乖巧,又在这般年纪能有如此学识,徐先生不禁提点了两句。
&esp;&esp;“既然静严肯为你说话,也算是缘分,你平日里若是无事可去三清院寻他,让他多指导你的学业。毕竟同时学四门不是易事,这事是他给你招揽来的,自当出点力才是。”
&esp;&esp;阿笙自然懂徐先生这话的意思,于是垂首拜谢。
&esp;&esp;第十八章 原来是他
&esp;&esp;窦氏舒月堂内,天光拂地,香生飘渺。少年一袭峰峦碧空服,仅以白玉簪发,更衬眉眼如画。
&esp;&esp;这般年纪却得窦氏老家主亲自相待。
&esp;&esp;老者身着海河腾鱼服,胡须花白但身形依旧硬朗英挺。他听完越城一案的来龙去脉,浅蹙眉头,思虑半响,回道:“我记得数月前的行会上似乎听过中州牲畜闹瘟病一事,按理每次牲畜出现瘟病都需在七日内绞杀,不该等得到越城派人过去。”
&esp;&esp;少年闻此敛了敛眉目,道:“那么按您所说,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少。”
&esp;&esp;老者点头,“当日会上众人皆应听过这个消息。”
&esp;&esp;老者所说的行会是民间各大粮食、肉类等大商户组成的商会,便于相护只见沟通信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协助官府进行管理。
&esp;&esp;若是多人得知这个消息,那何潇厉在帝京也算有些人脉,能得到这个消息也不难。
&esp;&esp;“或者我可以帮你去打听谁在三个月前购买了大量的冰块。”
&esp;&esp;若要运输那些大量的瘟货需要用到冰块,而越城一事发生在春季,冬季刚过,不该是购冰之时,若有人在此时大量购买冰,那么很可能与此事有关。不过刑部已经着手查了此事,依旧只能查到何潇厉一人。
&esp;&esp;“窦家主,这类货物经过城郭可会再次检查?”
&esp;&esp;“春季牲畜多发疾病,所以会查得严格一些,但也要看地方官府的具体规定。”
&esp;&esp;越城虽偏,但从中州而下还是要经过三城,何潇厉到底是怎么逃过三城核查?
&esp;&esp;窦盛康看了看少年的神色,颇有意味地开口道:“若是走水路倒是可以想办法绕开核查。”
&esp;&esp;裴钰听了这番话,微垂了眉目。
&esp;&esp;琼水上游有一段是海泽军出海的航道,为军机阁管制要道,一般商船、渔船无法通行,也因此,刑部在调查此事时第一时间排除了水运这个可能,但裴钰此时想起,裴氏的航渡引有协战之权,过得了此道。
&esp;&esp;若他未记错,族内便有一艘常年停放在琼水上游的通州岸。若是用航渡引借行此道,那么何潇厉便能在短时间内绕开中途官府的查核,将大量瘟货运往越城。
&esp;&esp;而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族中航渡引的调度权便到了二叔裴清召手里。
&esp;&esp;窦盛康微微沉目并未回答裴钰此问,他看着少年眼神微凝,瞬间又敛了眉目,心知裴氏这个少年家主多慧,他只这一句对于裴钰而言便是提点到位了,至于其余之事窦氏不会沾染。
&esp;&esp;裴钰敛了眉目,他读懂了窦盛康此时的沉默,于是起身端持着谦和的笑,对窦老家主道:“今日打搅了。”
&esp;&esp;说罢便起身,窦盛康随着起身,连连道自己也没帮到什么忙,遂将人送走。
&esp;&esp;待裴钰离开,长子窦升平睨着裴氏众人远去的方向,三步走到窦盛康身前,道:“父亲,你为何不告诉他当日裴氏的二爷碰巧也去了行会。”
&esp;&esp;窦盛康瞪了这个儿子一眼,本欲发作,又长长呼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裴钰一查便能知道当日裴家有谁在帝京,这不难,但却绝不能从我窦氏口中得知此事。”
&esp;&esp;“这有什么?裴钰接任家主之位,我们不正好卖他一个人情么?”
&esp;&esp;窦盛康看着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儿子不知是该骂还是如何,但是想着老二的那个嘴脸,这两个儿子都不让人省心。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