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少女恨恨地瞪大双眼。

&esp;&esp;山神的幻境，一言以蔽之，便是“攻心”。

&esp;&esp;它最终目的是激出受困者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在那之前，受困者每一分不宁的心绪都会化作它的养分，直至深陷。

&esp;&esp;但反过来，这也是它自己的弱点。

&esp;&esp;晓羡鱼方才略施小计，使得它在此间的化身心神波动，一瞬间借此反制。

&esp;&esp;毫不拖泥带水，也容不得拖泥带水。

&esp;&esp;少女的身形化于风雪中，眼前的一切消散。

&esp;&esp;……

&esp;&esp;晦暗寒浊的山洞中。

&esp;&esp;晓羡鱼垂眼一看，发现白骨头颅仍旧被她捧在手中，不同的是，此时白骨上已布满裂痕。

&esp;&esp;仿佛只需要一阵风，便能吹得它支离四散。

&esp;&esp;看来，从奚元手中接过头颅的一刻，她便已身处幻境了。

&esp;&esp;余光里，瘦高的雪衣身影好端端地立在一旁。晓羡鱼扭头，对上奚元那双幽沉沉的眼。

&esp;&esp;视线相撞，他挑了挑眉梢：“小仙姑方才怎么了？”

&esp;&esp;她的速度太快，在旁人眼中，多半只是发了会呆。

&esp;&esp;“我被这东西拉进了幻境。”晓羡鱼解释道，“好在它弱得很，一下就被我揪到了破绽。”

&esp;&esp;“如此。”

&esp;&esp;奚元好似不怎么意外，目光落在她手中破破烂烂的白骨头颅上，瞧了片刻，笑着说道：“看来‘山神’已灭，小仙姑果真厉害。”

&esp;&esp;晓羡鱼想了想，好奇地问：“所以在你看来，我方才只是出了片刻神，并无其它异状么？”

&esp;&esp;奚元安静了一下。

&esp;&esp;晓羡鱼瞧着他：“怎么了？”

&esp;&esp;奚元眸光一转，悠悠扫来。不知为何，眉目间带上了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esp;&esp;片刻，他回答：“还说了一句话。”

&esp;&esp;晓羡鱼一愣：“什么话？”

&esp;&esp;“小仙姑说，”奚元轻笑一声，“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赢你。”

&esp;&esp;晓羡鱼：“……”

&esp;&esp;晓羡鱼哆嗦了一下。

&esp;&esp;俊美的青年正不错眼珠地瞧着她，他唇角微挑，笑得温润，丝毫不带嘲弄之意。

&esp;&esp;然而，向来别人尴尬她乐呵的晓羡鱼，此时此刻居然破天荒地尴尬了起来。

&esp;&esp;……是因为这话出自她这条咸鱼之口，显得滑稽么？

&esp;&esp;她若是在意这些，便不会在云山闲混得光明正大、风生水起，从不怕旁人议论了。

&esp;&esp;倘若换作旁人，例如阿音或商公子，甚至是云山里的师尊、师兄师姐们听见这话，她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笑眯眯地扯几句俏皮话。

&esp;&esp;可对上奚元……好似就有些自如不起来了。

&esp;&esp;真古怪。

&esp;&esp;“……也许是你听错了。”晓羡鱼眨眨眼睛，别开脸，“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esp;&esp;奚元盯着她一会儿，没说话。忽然间，他抬起手，用冰凉的手背轻贴了一下她的面颊。

&esp;&esp;晓羡鱼微怔，抬眼看他。

&esp;&esp;“小仙姑，可是哪里不舒服？”奚元俯身欺近，字音慢悠悠飘入耳中，似乎含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笑，“脸好烫。”

&esp;&esp;也不知有意无意，他靠得有些太近。鬼魂寒凉的气息掠过耳颈，非但没给她降温，还隐隐有几分煽风点火的趋势。

&esp;&esp;晓羡鱼微妙地顿了一下：“倒霉鬼。”

&esp;&esp;奚元挑起眼帘：“嗯？”

&esp;&esp;“我知道了。”晓羡鱼面色凝重，“我知道你生前是什么人了。”

&esp;&esp;奚元的手背还贴着她的面颊，闻言，冷白的指尖微微蜷了一下。

&esp;&esp;他静了片刻，轻声道：“……什么？”

&esp;&esp;晓羡鱼深吸一口气。

&esp;&esp;倒霉鬼是只记忆残缺的孤魂野鬼，要想渡他，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