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在：“当然是锦鲤大仙我呀。”

&esp;&esp;商宴一顿，上下打量她，神色间算不上是鄙夷，但那怀疑、惊异交织的第一反应，实在有些冒犯人。

&esp;&esp;好在晓羡鱼对于这样的冒犯已经习惯了。

&esp;&esp;“那山神弱得很，虽然几十年来吞吃了不少生魂，却不知为何没多少力量。”她一摊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死了。”

&esp;&esp;商宴：“……”

&esp;&esp;什么叫做“还没反应过来它就死了”？

&esp;&esp;他瞪着眼消化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妙地复杂了起来——原先只身潜入盈山，想的是漂亮地解决此间事。没想到上来就中招，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捞了。

&esp;&esp;那个人还是他先前认定为拖油瓶的晓羡鱼。

&esp;&esp;……继瘟神的事后，他再次欠上了她一个人情。

&esp;&esp;商宴微抿了抿唇：“那你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是何意？”

&esp;&esp;“山神固然碎成渣了，但是——”晓羡鱼回答，“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它成为‘山神’的。”

&esp;&esp;商宴一愣。

&esp;&esp;晓羡鱼思索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低下头，伸出脚尖拨弄着地上碎散的白骨块。

&esp;&esp;她记得在落入幻境前，曾在白骨头颅空荡荡的眼眶中看见过古怪的暗雾。

&esp;&esp;那暗雾之中，似乎包裹着别的气息。

&esp;&esp;晓羡鱼踢开一块碎骨，突然，一丝暗雾从底下钻出，受着某种牵引一般，钻向了洞穴深处。

&esp;&esp;暗雾隐于晦暗之中，好似下一秒就要消散无踪。

&esp;&esp;晓羡鱼当机立断追了上去。

&esp;&esp;“等等——”商宴猝不及防，忙喊她道，“你要去哪里？”

&esp;&esp;晓羡鱼头也没回，只遥遥摆了摆手：“别管我，你们先离开这里。”

&esp;&esp;商宴望着她拐入深处的背影，一咬牙，也拎着抱月剑跟了上去。

&esp;&esp;原地只留下奚元和阿音。

&esp;&esp;阿音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看着突然远去的两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上他们。

&esp;&esp;忽然，不远处的白衣青年侧目扫了她一眼：“待在这里。”

&esp;&esp;阿音一愣，小心地瞄向他。

&esp;&esp;青年殊无血色，苍白干净得像一尊玉像，身上落满清辉冷调。他无疑是赏心悦目的，然而身上的非人感太重，叫人下意识有些畏惧。

&esp;&esp;“那边很危险，”他微微抬起一只手，指尖漫不经心轻擦过腕间红线，落在铜钱上， “你待在原地，不会有事。”

&esp;&esp;阿音从他温吞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什么，她有些困惑：“你……知道那头有什么吗？”

&esp;&esp;青年偏头，含笑瞥了她一眼。

&esp;&esp;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sp;&esp;可阿音莫名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esp;&esp;她听话待在了原地，目送着他朝晓羡鱼离开的方向而去，雪白身影消失在尽头。

&esp;&esp;

&esp;&esp;晓羡鱼追着那缕暗雾，一路来到了神栖洞最深处——

&esp;&esp;凝固一般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瞧不见，只觉得本就阴浊的空气骤然更重了几分。

&esp;&esp;她一踏入此间，便觉得有一股浓稠的寒意当头浇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esp;&esp;连护体的火灵玉都隔绝不了无孔不入的寒意，呼吸间，她甚至觉得肺腑在隐隐作痛。

&esp;&esp;身上繁重的祭神服此刻仿佛变成了薄纱，晓羡鱼搓了搓胳膊，四下环顾，方才那缕暗雾飘入此处便消散了。

&esp;&esp;森重的寒意紧裹着她，愈发加重，仿若凝成实质。

&esp;&esp;不出片刻，她眉睫上竟然结出了薄薄的霜。

&esp;&esp;晓羡鱼心想，不太对劲。

&esp;&esp;自踏入这里开始，她始终有种古怪的直觉，仿佛有一道视线黏在身上，如影随形、挥之不散，就这么在黑暗里窥探着她。

&esp;&esp;似乎……那股寒意正源自那道视线。

&esp;&esp;——谁在这里？

&esp;&esp;晓羡鱼握着闻铃伞玉柄的手收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