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典洲瞳孔轻颤，飞快摆手：“少夫人哪里的话，王某怎可能是这样的人！”

&esp;&esp;凝辛夷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

&esp;&esp;王典洲对他们有所隐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sp;&esp;可天目之中，这三夫人阿渔的身周，却也的确没有任何妖气，就像……

&esp;&esp;凝辛夷眼瞳微顿。

&esp;&esp;这种感觉就像是……隐在竹林之后、大夫人曾经的居所宁院。

&esp;&esp;“是了，方才倒是忘了一件事，此刻看到血，我才想起来。”方才一直不置一词的谢晏兮斜斜靠立在门口，直到此刻才开口，似是也对这屋中女眷的死毫不在意，像是闲聊般随口问道：“家父走后，你可曾去过白沙堤祭拜？”

&esp;&esp;第83章

&esp;&esp;“有有有自然是有……”王典洲话说了一半，对上了谢晏兮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眼神，心底一凛，又把满嘴胡话吞了进去，话锋一转：“自然是有想要去的，只是山高路远，长途跋涉，何日归的生意还要人盯着看，实在是脱不开身。但小祠堂里，我特意给东家供了牌位！”

&esp;&esp;凝辛夷下意识抬眼，正对上谢晏兮看过来，两人颇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esp;&esp;寻常人见到杀人现场，哪怕只是寻常的死法，都会吓得心神不宁，慌张不安，更不必说这位名叫阿渔的三夫人被毁面割舌，悬舌于梁，血色漫天，腥气翻涌，已经有面色惨白的侍从止不住地捂着嘴出去呕吐，甚至还有人直接晕了过去。

&esp;&esp;这才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便是心智坚强异于常人，也绝不该是王典洲这样头脑灵活的样子。

&esp;&esp;且不论王家大院里到底有没有死人，宿绮云闻见的味道对不对，但王典洲见过的死人，绝对不少。

&esp;&esp;谢晏兮的本意是想要在人心绪飘摇的时候诈出真话，结果这王典洲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试图趋利避害。

&esp;&esp;“无妨。”谢晏兮语气淡淡：“虽然山高路远，来日也方长。”

&esp;&esp;这话实在意味深长，王典洲在心底细细掰开咀嚼一番，觉得自己悟了，端出一副情深意切模样，道：“少东家此话在理，待得家中生意不忙时，我一定去一趟白、白……”

&esp;&esp;他甚至需要旁边的人小声提醒了一句，才继续道：“白沙堤。”

&esp;&esp;凝辛夷小幅度冲着谢晏兮摇了摇头。

&esp;&esp;分明所有的线索的指向，都是定陶镇的王家。

&esp;&esp;——那白烛中的何日归味道浓郁，以何日归白烛灼烧出的引魂阵轮廓可辨，祭拜的第三人的老家，便是定陶镇，甚至连几人的年岁都大致相仿。

&esp;&esp;谢郑总管口中呼喊的“老宁”，似乎除了王典洲，不作他想。

&esp;&esp;凝辛夷猜测过，或许王典洲曾化名王宁，也或许他单字一个宁。

&esp;&esp;可王典洲此刻的反应，毫无疑问地证明了一件事。

&esp;&esp;他不是老宁。

&esp;&esp;可若这老宁不是他，又能是谁？

&esp;&esp;“祭拜一事，暂可不提，倒是现场还有多处疑点。”谢晏兮道：“满庭。”

&esp;&esp;满庭点点头，扬声道：“三夫人周身的确没有什么妖气，半面伤也是被钝器砸伤。”

&esp;&esp;他指了指倒落在一边的黄铜香炉：“依据痕迹来看，凶器正是此物。”

&esp;&esp;香灰散落满地，凝辛夷被这样提醒，这才注意到，此处浓厚的血污气之外，还有一缕有点熟悉的香气。

&esp;&esp;那香气带了甜腥，和血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居然只剩下了一抹有些齁的甜。

&esp;&esp;这味道，凝辛夷已经再熟悉不过。

&esp;&esp;果然，下一刻，满庭便道：“香灰里有何日归，还有另外两味可以致幻的药物，另外还加了极重的麝香，只是这麝香的味道正好被何日归压过，所以极难分辨。”

&esp;&esp;凝辛夷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麝香？”

&esp;&esp;满庭左右看了一眼，谢晏兮会意，示意所有侍女和侍从都先出去。

&esp;&esp;虽是死者，也应有最后的体面。

&esp;&esp;三夫人阿渔面容被毁，袒露在外，避无可避，但她身着层叠繁复的鎏金黑纱长裙，将下半身极好地包裹起来，便是有血，也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