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衣料上,成了一团难以辨认的黑与红。
&esp;&esp;满庭先是对着三夫人的尸体行了一礼,这才抬手,将她的裙摆掀开了一些,露出了内里更为狰狞可怖的伤口。
&esp;&esp;“三夫人毁容在先,身死在后,这砸痕,还要更后。”满庭的声音里素来没有多余的情感,但此刻,他还是放轻了语气:“一尸两命。”
&esp;&esp;王典洲擦汗的动作倏而顿住。
&esp;&esp;他像是没听清般,很是僵硬地转过了头:“你说什么?”
&esp;&esp;满庭面无表情道:“腹中胎儿尚未成形,不足三月。便是不被杀,日夜都熏这么大量的麝香,这孩子也绝无可能保住……”
&esp;&esp;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典洲已经扑了上去。
&esp;&esp;从见到三夫人阿渔的尸体起,王典洲就漠然得近乎冷酷,甚至肉眼可见地表露出了厌恶和嫌弃。
&esp;&esp;直到此刻。
&esp;&esp;他似是看不到那些血污,一只手按在了阿渔的小腹上:“你……你说什么?阿渔有身孕了?”
&esp;&esp;满庭低声道:“还请节哀。”
&esp;&esp;“你没有看错?真的怀孕了?”王典洲双目赤红,颤抖着连声道:“我……我有过一个孩子?我竟然有过一个孩子,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怎么没有人告诉我?阿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sp;&esp;他喃喃看向阿渔,这一刻,眼中哪里还看得到血污,只剩下了大喜和大喜后空余的大悲。
&esp;&esp;方才清场,陈管家却没走,见状,他低声对凝辛夷和谢晏兮道:“二位勿怪,我家老爷如今年过四旬,膝下却还一直都无后,寻了无数方子都无果,还以为自己这一世没有子女缘了,没想到……”
&esp;&esp;难怪这王家大院虽然大,却总显得哪里有些冷清。陈管家这么一说,凝辛夷才意识到,传承数代的这座宅院之中,的确从未听过孩童的声音。
&esp;&esp;谢晏兮看了失态悲恸的王典洲片刻,分明是生别离的大恸场面,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触动,只侧头问道:“是从未有过子嗣,还是有过,但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长大?”
&esp;&esp;陈管家显然愣了愣,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如此几番犹豫,才道:“从未有过。”
&esp;&esp;王典洲悲恸过渡,府中又遭此变故,本也不适合再见客。既然现场的确没有查验出任何妖气,这事儿理应归衙门管,追凶一事也全权交由他们。
&esp;&esp;里正赵宗事必躬亲地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仵作。
&esp;&esp;擦身而过的时候,凝辛夷看到那仵作掀起眼皮,和她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esp;&esp;三夫人凶案现场的门被关上,与赵里正一并前来的捕头们将整个小院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再接近。
&esp;&esp;路过那片枯竹林时,凝辛夷不动声色地侧过脸,透过竹林向内看了一眼。
&esp;&esp;及至出了王家大院,厚重大门沉沉关闭,凝辛夷才开口。